这么一想，宋时璟又觉得，对上一世的江啾啾不公平。
“并没有表面上看去那么简单？”
‘大’宋时璟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嘲弄的神情：“她上辈子对我非打即骂，我就像是她养的畜生。”
他对上一世的江啾啾，有很大的仇恨。
对他来说，上一世的江啾啾，就是他的仇人。
即便她也算是间接死在他的手里，他对她的仇恨依然没有减少。
“你有没有想过，她或许有什么苦衷？”宋时璟为上一世的江啾啾辩解。
他觉得，能牺牲自己成全上一世自己的江啾啾，并不坏，反而还很可怜。
“她能有什么苦衷？她的苦衷，大概就是想过的更好一点。”
宋时璟叹口气，忍不住问出声：“你知道我会做噩梦，为什么不知道，我前段时间做了另外一个噩梦？”
宋时璟的话，让‘大’宋时璟拧眉。
他不明白宋时璟话里的意思。
“阿璟，我这么叫你，是因为我已经六十多岁，我看到的事情比你多……”
“可你没看到，她对你打骂时，眼中的挣扎；也没注意到，你去给人搬东西时，工资跟别人一样高；更加没注意到，你去摆地摊时，你的东西总比别人卖的快。”
阿璟一点点的给他说，上一世江啾啾所做的事情。
宋时璟被阿璟这样一说，他才忍不住回想，确实如阿璟所说，他的东西总比别人卖快的。
工钱从来没少过……
“你看到了什么？”宋时璟追问。
从阿璟刚才的描述来看，那根本不是江啾啾该做的事情，她应该是负面的存在。
不应该做这些好事。
“我看到她从小喜欢你，到婚后无法对你好，眼睁睁看着自己殴打你的痛苦，以及离婚后她心疼你吃苦，用各种办法接济你的善举。
哦，还有她曝尸荒野的可怜。”
阿璟现在都还记得，梦境中，跟他家啾啾长得一样的脸庞失去生气前所遭受的待遇。
她被人……到死时的解脱。
再到金光包裹着离开……
“不可能！”宋时璟拒绝相信这一事实。
或许，他自己都不会想到，他内心是有江啾啾的。
不然，他上辈子根本不会孤独终老。
“你恨她，所以没看到她好的一面，我是站在第三者的视角看的，她……最后是功德圆满离开的。”
阿璟的最后一句话，成功让宋时璟破防。
“功德圆满离开……”宋时璟忍不住低笑出声：“她居然是功德圆满离开的！她凭什么功德圆满离开？”
六十岁的宋时璟，已经很多年没有遇到情绪失控的情况。
没想到，会在重生后，情绪失控。
还是因为自己恨了那么多年的人。
“我想你应该是喜欢她的，我记得在梦里，你没有再娶。”这一点，阿璟还是很赞同宋时璟的。
他们两个果然是很像的。
即便宋时璟不承认，阿璟也能感觉得到，他内心对江啾啾是有感情的。
这种感情是别人无法替代的。
即便恨，也不愿意自己的枕边人变成另外的人。
“没有再娶是因为没有遇到再心动的……”宋时璟垂死挣扎。
他宁愿相信，江啾啾的死是活该。
“我想，她上辈子应该是你的磨刀石，用她来磨炼你的意志。”人的一生都会遇到些磨难。
或多或少。
有些人一蹶不振，有些人拔地而起。
宋时璟就是那种遇到困难，又迎难而上的人，这也是造就他后来成为首富依然不忘初心的重要经历。
“你今生没遇到虐待，你不觉得奇怪吗？”
宋时璟慢慢接受，江啾啾是他磨刀石的说法，整个人都颓废起来。
颓废之余，他忍不住问阿璟。
阿璟微微一笑：“大概是她上辈子功德圆满，而我上辈子也做了首富，所以这辈子，老天就让我们做个普普通通的夫妻。”
或许是有别的原因，但宋时璟不愿意去深究。
有没有，他家啾啾最爱的是他，他最爱的还是啾啾，就足够。
“真羡慕你。”宋时璟作为另外一个自己，羡慕阿璟。
他拥有最好的江啾啾，也拥有江啾啾最好的温柔。
宋时璟也曾经拥有过，只不过很短暂，妻子在他成功之前，就离婚去世。
一想到上辈子江啾啾是功德圆满离开的，宋时璟就心存不甘。
他非常不甘心。
“我不甘心。”明明可以有别的磨难，为什么一定要让江啾啾来做这块磨刀石。
那个曾经，他以为是他唯一的避风港。
“你的不甘心，换来了来世。”阿璟这么说。
闻言，宋时璟沉默下来。
从宋时璟的角度来说，江啾啾也已经不是江啾啾，她是出生就在的，也不代表，她就是江啾啾。
她是从异时空过来的外来者。
如果，江啾啾也是从前的江啾啾，宋时璟或许会跟阿璟争身体。
“怎么说都好，我已经存在，我不知道该怎么离去，我也不会伤害你。”
相反，他还能成为阿璟的金手指。
“我可以指导你做生意，让你再次成为首富。”宋时璟有时代的记忆，如何做，他只要按照记忆来走，完全可以。
他就像是一个作弊器，让阿璟走在所有人前段。
“我不在意这个。”阿璟现在在意的是，他的身份：“上辈子，你在京城认亲了吗？”
韩老先生的话，让阿璟有些在意。
“认亲？我上辈子孤家寡人，断绝亲戚还差不多。”
宋时璟的话让阿璟眼中流露出失望：“我知道了，你可以休息了。”
宋时璟：“……你这是卸磨杀驴。”
“咱俩谁跟谁？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阿璟说完，就开始叫张教授。
张教授连忙推门进来：“怎么了？是不是……”
“我想，我不需要治疗了。”宋时璟坐起身，没有再一张脸做两个表情，眼中带着一些释然。
张教授诧异的看他：“为什么？”
“有些事已经解决了，不过，还需要张教授帮我治疗童年阴影。”
章九爷过来跟着凑热闹：“所以，你自己刚才分饰两角在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