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根津航空队遭遇迎头痛击的混乱后，很快展现出了王牌的素质。
他们飞快进入云层躲避掩护，与中国空军进行了空中缠斗。
高志航毫无畏惧，驾驶战机一马当先，爬升到3000米的高空云层。
他熟练地四面索敌，但根本没有发现敌机。
他很快选择一处云隙下降，在云隙处蓦然窜出了一架飞机。
高志航微微吃了一惊，但很快看到了机翼上的青天白日徽章。
以及那个坐在机舱里，系着白色丝巾，对他摆手示意的年轻人——陈怀民。
高志航看到是陈怀民，心里松了一口气。
这种在云层中的战机决斗就特别像是黑暗森林。
如果是一个人做独行侠倒算了，听到动静，先发制人用航空机枪问候一梭子弹。
反正倒霉的也不会是自己。
但双方战机纠缠在一块，稍有不慎，就会误伤友军。
所以，谁能够先与友军汇合，谁找到的友军战斗能力越强，胜算就越大。
陈怀民是高志航的得意弟子，战术、战技都没得说。
尤其他还能“听”日机的发动机声音。
再没有比他更合适的僚机人选了。
高志航将飞机保持到与陈怀民的水平状态，他抬起手做了一个“跟上我”的手势。
陈怀民顿时会意，减低速度，自动成为了高志航的僚机。
两名中国最精锐的飞行员一同在空中索敌，很快，他们就找到了猎物。
云层下，他们发现了一架身披迷彩的飞机，机翼和机身上太阳旗徽章格外刺眼。
这架飞机是双座双发，后方的机枪手立刻发现了高志航与陈怀民。
就在鬼子机枪手操纵着机枪慌乱地转向高志航他们时……
“哒哒哒！”
高志航身后的陈怀民已经先开火了！
陈怀民早就听到了日本发动机的声音，他早有准备，已经瞄准多时了。
射击的子弹稳且准，瞬间掀开了鬼子机枪手的天灵盖。
干掉了日机上机枪手，高志航再无顾忌，快速朝前逼近。
300米，200米，100米……
双方的距离一再缩短！
突然，狡猾的日机一个倒飞，想要掠进了旁边的乌云当中。
陈怀民赶紧扣下扳机，再次开火。
但这次航空机枪只有几枚打在日机的侧翼上，大部分落空了。
就在日机要滑入云层的瞬间，高志航开火了。
“嘭！”
子弹击中了日机右翼下的主油箱，霎那间，火光四射，照亮整个云海。
那架日机重重朝着下方坠去，落地的瞬间“轰隆”巨响，所载炸弹尽数燃爆，烈焰甚至冲到了一百多米的高空！
无线电里顿时传来了中国飞行员们激动的声音。
“击落小鬼子的飞机了！”
“谁击落的？太帅了吧！”
“好家伙，头功居然被人给抢了！”
就在陈怀民激动的时候，完成中国飞行员在空战中首次击杀的高志航反而神色平静，语气严肃道。
“是我击落的，我是高志航！”
无线电里顿时又响起一阵欢呼声与赞叹声。
“不要掉以轻心，寻觅队友组成两两编队，继续捕杀日寇！”
很快，高志航与陈怀民就又发现了敌机的踪迹，而且还是整整三架。
刚才日机坠落的火光，其他日军飞行员显然也看到了。
现在他们已经如惊弓之鸟一般，尽量蜷缩在一起，缩短着彼此飞行的距离，形成了一个典型的三机编队。
陈怀民在航校里的时候就学习过，三机编队是一战时的主流战斗编队，虽然明显落后于两机编队的灵活机动性，但胜在防御能力更强，作战更全面。
而且这次的三架飞机全部都是95式战斗机，没有轰炸机这样的软柿子。
霍克3战斗机比起95式战斗机因为其航空机枪的口径为12.7毫米，远大于日军95式装备的7.62毫米机枪。
以击中油箱为例，如果被日军的7.62毫米机枪打中，不一定会爆炸。
但如果被12.7毫米的机枪击中，则一定会发生爆炸，绝无幸存可能。
可即便有一些火力优势，仅有高志航与陈怀民两架飞机，想要撕开三架95式战斗机的三机编队，还是非常困难。
正当陈怀民皱眉考虑战术的时候，无线电里传来了高志航的声音。
“陈怀民，敢不敢玩一把大的？”
初生牛犊不怕虎，陈怀民心中热血顿时被激发了起来。
“高大队长，你说！”
高志航冷声道：“以一打三，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陈怀民还没反应过来，高志航的战机竟是直接攀升高度，钻入到了旁边的云层当中。
与此同时……
飞机上升时的气流瞬间驱散了挡在陈怀民战机前的云雾。
三架日本95式战斗机几乎同时发现了孤孤零零，飞在高空之上的陈怀民！
“八嘎！（蠢货）”
三架日机的飞行员像嗅到血腥味的野狼，几乎同时调转方向，朝着陈怀民冲了过来。
云层之上，三挺7.62毫米航空机枪同时喷吐火舌。
好在陈怀民早有准备，他降低速度的同时，降低飞行高度，躲开了大部分的机枪子弹。
之后更是迫使三架日机同时降低高度，对他发起了追击。
在三架日机看来，这个落单的中国飞行员已是瓮中之鳖。
从三个方向构成的立体火力网，几乎封锁了陈怀民所有的闪避路径。
可就在他们按下扳机的瞬间……
陈怀民赶紧低下了头，趴在了战机的挡风玻璃下。
劈头盖脸的子弹瞬间将战机座椅打成了马蜂窝。
“咚！”地一声闷响。
陈怀民立刻就闻到了航空柴油刺鼻的气味。
他心里一惊。
坏了！油箱被打中了！
上空的三架日机正要再次扣动扳机……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上方云层之上，高志航的那架霍克3如神鹰入鸦群，“嗡”地一声冲出云海。
“突突突突！”
12.7毫米航空机枪如野兽咆哮。
距离高志航最近的日机直接就被机枪子弹点爆。
短短五分钟，又一架95式战斗机坠落！
击落者依旧是高志航！
另外两架日本飞机根本没想到上空早有埋伏。
一架的机翼被势大力沉的12.7毫米机枪打穿。
一架因为距离较远，虽然没有受到致命伤，但也慌了神，不再追击陈怀民，慌不择路地朝着云层中躲去。
陈怀民赶紧趁着混战的间隙，缓缓下降。
那架被三架日机扫射得千疮百孔，油箱漏油的霍克3，刚刚在机场跑道着陆，飞机螺旋桨就停了。
如果他再晚上几分钟时间，必然就是半空坠落，机毁人亡的下场。
陈怀民爬出还滚烫着的机舱，抬头望向长空之上。
中队长李桂丹的飞机咬住一架轰炸机，拼命射击。
一架架喷着太阳旗的日本飞机就像掉头的乌鸦，冒着浓浓的黑烟，打着转朝着下方坠落。
撞击声，爆炸声接连不断。
陈怀民听着机舱无线电里此起彼伏的欢呼声。
他知道，这一仗赢了！大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