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画里的女子面无表情,但那精致的五官以及周围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让人忍不住停留在她面前,又不敢去靠近。
画里的人和苏芸不像,这是颜宁的第二反应,不过想想也知道,裴恒墨是不可能把自己心爱的女子的画像拿给别的男人看,尤其那个人还是凶手。
“画哪来的?”图固强势地问,颜宁怯生生地抬头看他,又眼睛又盯回地面,有些为难地开口“我……我不知道,我就是在外面捡到的,见没人认领,我就拿起来看了。”
颜宁扯谎的功力一流,就连站在旁边的风栖都忍不住信了。
“这么说来这幅画也不是归你所有?”图固道,颜宁艰难地点头,随后图固就很无耻地把画据为己有,颜宁想去争,他又说,“你撞了本世子,若是本世子拿了这幅画,就不找你算账。”
最后颜宁放弃了,图固满意地把画拿走,出了酒楼。
经此一事的颜宁和风栖也没心情去吃饭,两人偷偷摸摸地跟着图固,而猴急的图固也没想到身后多了两条尾巴。
图固拐了好几条街,在翁绍予的府邸前停下,用力地敲门,随后有人开门,见到是他,谨慎地看了看四周,见四下无异,便放他进去。
躲在角落里的颜宁和风栖松了一口气,刚才差点被发现,两人小心地离开这里,一路上都在沉默,直到回到王府门前。
裴恒墨正在等着他们,两人互看了一眼,就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他,裴恒墨越听脸色越黑,放在桌子上的手握得紧紧的。
咬牙切齿道,“是他们,原来是他们。”
“谁?”颜宁不解。
“翁绍予是二皇子的人。”风栖解释道,颜宁明白过来。
翁绍予是二皇子的人,他和图固有联系,又是在主客司任职的,要说苏芸的死和翁绍予没关系,是不可能的,因为苏芸是裴恒墨的心上人,而裴书辰和裴恒墨素来不合,搞不好就是裴书辰指使翁绍予做的,从而对付裴恒墨,这样他就可以借此扫清一个劲敌,从而顺利地登上太子之位。
“我一定会为芸儿报仇的,一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裴恒墨心底的恨意再也藏不住,直接展现于人前,看得颜宁一惊,但是又可以理解,若是自己所爱的人被人害死,她也一定不会放过那些人。
图固去找了翁绍予之后,让他赶紧把画中的女人找到,翁绍予有些犹豫,因为最近朝廷盯他盯得紧,不宜大肆行动,但是精虫上脑的图固可不管那么多,扬言若是找不到,就撕毁原本的约定,吓得翁绍予立马去办。
他仔细地看画,发现这幅画的手法和之前他找人画的画像手法很相似,索性就带着画去找了那个画匠,一直跟着他们的颜宁和风栖也跟了过去。
“你最近有没有画过这样的画。”翁绍予把画展开问,那画匠一看,连忙摇头,虽说这幅画的手法与他相似,但是仔细一瞧,却又比他厉害得多,只是外行的翁绍予没有看出来。
“你确定?”
“确定,在下确实没有画过这幅画。”
翁绍予泄气地离开,颜宁和风栖则趁此机会把那画匠绑了,拖到角落里,严厉地询问着。
角落里很黑,他们两人又把脸画的很凶悍,吓得画匠直哆嗦,“饶命啊两位大侠,在下一直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的,从……未得罪过人。若……若是想要银子,你们尽管去拿,在下绝不报官。”
颜宁不管他,一直问,他和翁绍予是什么关系,找他干什么,画匠一五一十地说,最后又道,“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你们放过我吧。”
“今天晚上的事情不许说出去,否则有你好看的。”颜宁一脸凶狠地威胁着,画匠连连点头,两人离去后,他就跌坐在一旁。
风栖跟在颜宁身后,皱着眉头,“你为什么要费尽心思去查这样苏芸的画的来历,这和她的死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找到了那副画的来龙去脉,就基本可以找到苏芸的死因。”颜宁咬了一个糖葫芦,慢悠悠道,风栖还是不明白。
颜宁看他这个样子,耐心地给他解答。
她记得档案里写到,三年前的六月二十六号那天,延苍族的世子图固带领使者前往慕朝谈论议和的具体事项,而接待他们的人中就有苏芸,图固看上了苏芸,想要她却被苏芸拒绝了,当时的图固还还发了好一通大火,但是过了一个晚上就又恢复异常。
资料上说是因为图固不会强人所难,所以才放弃了。
可以她查到的信息,觉得并非如此,因为图固之所以没有再发怒,是因为收到了一副画,画中的人是苏芸,而画这副画的人则是刚才他们见过的画匠,因为他说过翁绍予带他偷偷去过主客司,见过一个女子,之后才画了这幅画。
“一幅画就让图固放弃了?”风栖还是不解,颜宁摇头,“不,恰恰是这副画才让图固更有耐心了。”
耐心地设计好陷阱,耐心地等待猎物掉进陷阱里。
颜宁给风栖解释了一大堆,见他还是糊里糊涂的,直接放弃了,“等事情全都查个水落石出,你就会知道了。”
她丢下这么一句话,就径直离开了,风栖挠着头回去向裴恒墨说了今晚发生的事情,他听完后,沉默了半响,是不是他小看了她,她或许没有他之前以为的那么蠢,那么弱吧。
这件事过后,翁绍予还是没有找到那幅画的人,而图固也因为来慕朝的事情办完了,直接回了延苍族,什么话都没说。
裴恒墨也不再颓废,经常进宫里向太后请安,陪太后说话,即便襄帝不满,可有太后压着,裴恒墨的所作所为也挑不出错,襄帝也找不出什么理由来罚他。
娴皇贵妃倒是心急得很,因为裴恒墨的动作,让她感觉到了危机,恰恰裴书辰最近一直呆在王府里,怎么都不出来,弄得她也很无奈,最后只能以病了的理由召裴书辰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