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宁翻了个白眼,还真是不讲理。
她眼角余光忽然瞄到斜地里竟有一把尖刀刺来。
“不好,有人暗下杀手。”
颜宁立刻闪身避开尖刀,转身看到一个穿身灰布衣的魁梧男人再举刀劈来。
“天呐!杀人啦……”
街上人慌乱的大喊,颜宁不敢正面相斗也转身就跑,灰衣人紧追不舍,颜宁窜梭在人群里拼命奔逃。
两人逃窜追赶着跑过两条长街,不知不觉竟跑到一条人烟稀少的巷里,灰衣人猛一纵身就抓住颜宁手臂。
刀锋凛然划过,颜宁手臂被划开皮肉,眼看第二刀迎面刺来,这时忽地又一个玄色身影横空跃来。
竟是顾鸿亦。
这人总是神出鬼没,一脚踢飞灰衣凶徒,转身扶住颜宁问道:“没事吧?”
颜宁忍痛摇头:“没事!”
灰衣人凶恶的扑上来,顾鸿亦飞快将颜宁掩在身后,和那人打斗起来。
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又冲来十多个帮手,团团围住顾鸿亦,一下子就落了下风。
顾鸿亦不敢恋战,抓起颜宁便迅速攀上旁边房墙逃走。
十多个凶徒紧追在后,顾鸿亦抓着颜宁从巷内八弯九曲的逃着,颜宁脚下急奔,同时感觉手臂疼的已经失去知觉了。
顾鸿亦步下生风般一路飞逃,顺村巷小路跑进山林后才甩掉那群凶徒。
颜宁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喘气,才发现不知不知何时天都黑了。
顾鸿亦却不见多疲惫,稍作调息便蹲下给颜宁包扎手臂伤口,伤口虽不深,但这一顿飞跑流出好多血。
顾鸿亦先寻来干净草叶按住她伤口,颜宁还痛的略微皱眉,忽然见顾鸿亦伸手就掀起她衣衫。
“你干什么?”颜宁怒着一掌打翻他的手。
虽然她是穿越来的,但有必要保护好人家的身体啊,不能让人趁机意图不轨。
顾鸿亦看她一眼,“我能干什么?本官找女人会找你?你哪一点像女人?”
“你……!”
颜宁气急,她刚想要争辩自己哪里都像女人,但突然觉得这种状况下还是别谈论这个话题比较好。
于是颜宁转口,“你一个男人撕我衣服干什么?”
“包扎你的伤口不用你衣服,难道撕本官衣服?”
颜宁一呆。
顾鸿亦很利索从她内衫里撕下一小块,然后包扎在伤口上。
颜宁恶狠狠看着他低头的脸,原本有点感激之情被他的冷酷都浇灭了。
包好伤口后顾鸿亦也才坐在地上,“今晚要在山里躲一夜,你可别哭出来丢人。”
“为什么要躲一夜?那些人还会追过来吗?”
顾鸿亦用看二百五地眼神看她:“十多个蒙面人有预谋一路跟踪追杀你,你认为他们会轻易就走?”
“可他们为什么要杀我?我没做什么坏事啊!”
顾鸿亦冷笑一下,“没做坏事不代表没人杀你。”
说完,他起身走进林地里折了许多枯枝,在山坳空地里燃起篝火。
夜色里密林幽森空寂,两个人对着篝火沉默,谁都不在说话。
半夜颜宁肚子饿的直叫,可顾鸿亦却气静神闲在旁闭目打坐,当她不存在一般。
熬到了后半夜,颜宁又困又累到极点,顾鸿亦才慢吞吞从怀里拿出一个面饼扔给她。
“你是饿死鬼投胎?吃吧!”
颜宁皱眉瞪他,明明做善事他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她好想硬气一点不受嗟来之食,可肚子不争气直叫,颜宁不得不捡起面饼大口吃。
顾鸿亦继续闭目打坐,颜宁吃了一半才反应过来,顾鸿亦始终没拿出面饼就是留给她吃的,且怕她早早吃完会又挨饿。
颜宁慢慢放下半块残饼,跳跃火光下顾鸿亦脸庞凛冷如冰,仿佛不带有人间一丝温度。
顾鸿亦似乎感觉到颜宁的注视,他睁开眼也看着她,“你真的不知道谁要杀你?”
颜宁摇摇头,其实她能猜到一点,但是不确定。
他又问:“那你知道本官为何救你吗?”
颜宁还是摇头。
“你挺聪明的,是你的聪明让你活到现在。”顾鸿亦说完,又闭上眼睛打坐。
颜宁犹豫再三还是问了一句,“顾大人,蟠龙玉印的案子当真结束了吗?”
“你不是失忆了吗?在你能确保性命安全前,最好什么都不要想起来。”顾鸿亦语气淡然。
颜宁嘴角一抽,他果然知道她是装的。
之后不管颜宁再说什么他都一言不发。
相对沉默一夜,好不容易天边透出曙色,顾鸿亦才寻山坳间一条小路带颜宁回到礼部院阁。
颜宁刚想给他道声谢,但顾鸿亦片刻未停,转身就和御林军们策马远去了。
荣大人和同僚们见颜宁带伤回来都过来询问,颜宁一概说是自己不小心瞒过众人。
中午时,太医院孟御医忽然送来了上好的金疮药。
颜宁猜测定是顾鸿亦请孟御医来的,否则除了凶徒没有人知道她受的是刀伤。
颜宁试着问孟御医,果然孟御医笑了笑,“顾大人并非桀骜歹毒之人,其实他早就救过你多次了。”
“什么?”
颜宁怔住,除跳楼和追杀外,他还何时还救过她?
孟御医看左右无人,悄声对她道:“你在提督府受审那次,如果不是顾大人提前安排我去带走你,恐怕你早受刑枉死了。”
颜宁彻底呆住,她有想过孟御医出现有隐情,但没料到会是顾鸿亦安排的。
抓她的是他,救她的也是他……
“可顾大人为何那样做?”颜宁还是问出来了。
孟御医道:“有些事你最好不知道,反正你想活命就永远不要再提仪制阁的事,知道吗?”
“大人,你能不能告诉我仪制阁惨祸的凶手究竟是谁?”
孟御医慌乱的捂住她的嘴:“你不要命了?告诉你别提了你还问,你就当作全都忘了,永远别再提。”
孟御医说着装好药箱道起身告辞,匆忙走了。
颜宁越来越懵了,也越来越看不懂顾鸿亦。
几天后宫里太后娘娘忽然传召颜宁觐见,因荣大人要事在身,这一次由颜宁单独入宫。
颜宁走到昭阙大殿,殿前跪着一个人,背影孤零零的,而且有些熟悉,宫里人都远远躲开他走路。
颜宁绕过影壁才看清被罚跪的居然是裴恒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