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爷子在旁边听着,那个尴尬哦,一张老脸憋得通红。这老婆子,当着这么多的人的面儿,口口声声说他家嫌贫爱富。
天地良心,他什么时候看不上他于家了?
偏偏这老婆子骂的还是自己的儿媳妇,这让一向方正的他,纵使想张口辩解,也觉着无从辨起,不由一口气闷在心里,心口便有些隐隐发疼。
忽听一个清冷的声音在门口怒道:“于婆婆这是说的什么话?这是在指责我们秦家长辈嫌贫爱富,对不起你们于家吗?如此,我便是小辈儿,也要与你说道说道。”
秦老爷子这才发现,他的小孙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门口,带着一种傲雪凌霜,让人不敢亵渎的冷肃之意,正对着哭嚎不止的于婆子,语气不善的责问。
秦成煦嘴角轻扬起一抹鄙夷的弧度,接着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于爷爷的母亲,本是我二爷爷的乳母,于爷爷的父亲,原是我秦家的门房,本都是在我秦家签了生死契的奴仆,我说的对不对?”
那于婆子被他凌然的气势唬的不由停止哭嚎,有些讪讪道:“提那些老辈子的事儿做什么?”
秦老爷子便听他的小孙子吐字清晰言辞铿锵道:“于婆婆自己口口声声说祖宗的脸面,晚辈就在这里跟您论论祖宗的脸面。于爷爷的父母都是与秦家签了生死契的奴仆,那么于爷爷便是秦家的家生子,乃是秦家天生的奴仆。
可我的二爷爷敬他忠厚仁义,不顾他的身份,与他捻香拜了把子,还当着许多人的面,亲口许诺要与他做儿女亲家。
若我秦家真是于婆婆嘴里说的嫌贫爱富的人家,又怎会允许自家的子弟,与奴仆拜兄弟,结亲家?
不知我秦家给你公婆、丈夫的这个脸面,可还使得?”
于老婆子听到他说结亲家的话,立刻来了精神,语气酸不溜秋道:“说什么结亲家的话,我们于家可没有这么大的头脸。
当初你二爷爷红口白牙,当着这么多的人的面儿,将女儿许了我家,一扭头,你们就将闺女嫁给了康家的大少爷。
这不是拿我们小门小户的做耍么,就这还说不是嫌贫爱富?”
说到这里,秦老爷子便忍不住插嘴了。
他带着气道:“弟妹啊,我弟弟确实是说过要与你家结儿女亲家的话,可我们瑾儿长到23岁,你家也没一个人到我家,提过要求娶我家瑾儿的事,更别说找媒人来正式提亲了,这分明就是你们不愿意娶啊,怎么会是我们嫌你家穷?”
于老婆子愕然,你当初去我家道歉时,可不是这么说的呀。
秦明慧也惊了,每次她去爸爸面前告于志伟一家的状,父亲最后经常叹口气说:差不多就行了,毕竟咱欠人家的。
她为这句话抓狂了多少年,今天爸爸居然神奇的自己开窍啦?
忽听一个坐在沙发上的老太太冷笑道:“可不就是!我二哥是实心实意想与你于家做亲家的,只可惜你于家看不上我秦家,只将我二哥的话当做耳边风,根本不上心。
你们从来就没有表示过一点要迎娶我那侄女的意思,却在我侄女嫁给别人后,来我家指责我们嫌贫爱富,我就问问老嫂子,你想让我家怎么办呢?
我那二嫂总不能巴巴的跑去你家说:快来我家提亲吧,好让我家女儿嫁进你们于家做媳妇啊!
再或者,便是等到我侄女成人后,自己穿上嫁衣,跑到你家,哭着闹着自求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