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娟沉默了片刻，咬着唇，声音低如蚊蚋：“是没杀成。”
话音刚落，她又急忙辩解，“我当时就是气不过，头脑一热才做了糊涂事，可那人也没怎么样啊，怎么会有因果报应？”
“你要杀的人命不该绝，有贵人相助，你自然要承受反噬。”
“你该庆幸她没死，否则，你就不是被小鬼上身这么简单了。”
黄娟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语气带着哀求：“你们想问什么都可以，能不能先把我身上的小鬼赶走？我浑身发冷，是从骨头缝里往外透的冷。”
“甚至不敢见光，会有一种被炙烤的疼。”
我摇了摇头：“不说清楚实情，我救不了你。”
黄娟咬着牙，把到了嘴边的火气又咽了回去：“好，我说，我就是嫉妒心太强，看不惯我的一个同学，所以才动了邪念。”
“继续说。”我道。
“你们是不知道她有多讨厌！”
黄娟的情绪激动起来，声音也拔高了几分，“明明长得不怎么样，身材样貌都不如我，就仗着家世好，处处压我一头！上学的时候，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给暗恋的男神写了情书，结果他喜欢的是她！”
“为了证明自己专一，他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拒绝了我，还向那个女朋友表白，可她呢？一边用那种嘲笑的眼神看着我，一边拒绝了我的男神，还说什么他们两人不合适！”
“她什么意思？不就是拐弯抹角骂我吗？骂我没眼光，看上的男人她根本瞧不上！”黄娟越说越气，胸口剧烈起伏。
“后来出了社会，我好不容易凭着自己的努力做出点成绩，本来能嫁入豪门的，结果她又来跟我抢男人！当众撩拨，硬生生把我的好事搅黄了，你们说，我能不恨她吗？”
“所以你就用阴魂入画的邪术害她？”我冷声问道。
“我……我哪有那个本事，我也是无意间在网上看到的。”
黄娟的声音弱了下去，“说可以用阴魂入画，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人死于无形，我本来还犹豫，可同学会上她那副嚣张的样子，彻底把我惹毛了，所以我才在网上买了材料，画了那幅画。”
“材料都是网上买的？”
“对！”黄娟点头，“画框、油彩，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对方邮寄过来的。”
“花了多少钱？”
“十万。”
李叔惊得眼睛都直了：“现在的人这么猖狂？敢在网上做这种伤天害理的生意！”
他又看向黄娟，语气带着几分意外，“你也真敢信？十万块钱，就不怕被骗了？真是够胆大的！”
“我只付了一千块钱定金，说好了事成之后再付剩下的九万九。”
黄娟小声解释，“我想着就一千块钱，就算不成也无所谓。”
“一千块定金？”李叔转头看向我，语气凝重，“看来这是个团伙作案啊！要不是遇上你，估计那姑娘的命早就没了，她一死，这九万九你肯定得打过去，这生意做得也太黑了！”
就在这时，店门口突然传来一道愤怒的女声：“黄娟，果然是你！”
黄娟猛地回头，当看到何瑶和欧阳青青并肩走进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慌忙站起身，眼神慌乱，手足无措地问：“何瑶，你……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何瑶冷笑一声，一步步走到她面前。
“我要是不来，怎么能听到你这满心的恶毒啊？亏我还把你当成好同学、好朋友，你画展开业的时候，我不光自己买画，还介绍朋友去照顾你生意，让你一下子赚了近百万营业额。”
“你挣着我的钱，转头就想用邪术害我的命，黄娟，你还是人吗？”
黄娟被怼得哑口无言，愣了半天，突然把目光投向我，眼神里满是质问：“你们是一伙的？你们合起伙来骗我？”
“骗你又怎么样？”何瑶怒火中烧，猛地抬手，一巴掌狠狠抽在黄娟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在店里回荡开来。
黄娟被打得一个踉跄，捂着脸颊，不敢置信地瞪着何瑶：“你敢打我？”
“打你都是轻的！”何瑶一把揪住她的头发，直接把她的头往旁边的椅子上撞去。
“哎哟！”李叔在一旁看得都忍不住咧嘴。
“你要害我的命，我还不能打你了？”何瑶气得浑身发抖。
黄娟嘴角流出血来，想还手，却被欧阳青青一脚抵在脖子上，那力道像一座小山压下来，让她动弹不得。
“我是起了杀念，可你不是没死吗？”黄娟死鸭子嘴硬。
“再说了，你有什么证据？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小鬼，难道你还能让它当证人举报我？谁会信你？”
看着她那副死不悔改的嘴脸，我指了指墙角：“姑娘，抬头看看那里。”
黄娟顺着我的手指看去，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店铺的两个墙角，都装着高清摄像头。
李叔笑呵呵地说：“咱们店里可没什么秘密，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被监控录得清清楚楚。”
黄娟彻底傻了，脸上的嚣张和狡辩瞬间被慌乱取代，眼泪唰地就流了下来：“何瑶，我错了，你原谅我吧！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被网上那个坏蛋唆使了，我再也不敢了！”
“你这话骗鬼呢？”
何瑶嗤笑，“刚刚我在门外听得明明白白，你说我抢你的男人？真是可笑！你喜欢的男人，我连正眼都看不上，谈得上抢吗？”
她指了指我，语气带着几分骄傲：“看清楚了，我喜欢的，是张大师这样有本事、顶天立地的男人，还有，我何瑶本身就是豪门，犯得着跟你抢一个没用的富二代吗？”
黄娟哭着哀求：“是，你有钱有势，我比不了你，你放过我行吗？千万不要把这件事传出去！我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成就，要是传出去，我的人设就崩了，我还怎么在圈子里混啊？”
“人设崩了？你有人设吗？”何瑶毫不留情地戳穿她。
“你那画廊是怎么开起来的，你以为我不知道？还不是傍上了那个半截入土的知名画家，转头又装作冰清玉洁的样子去追富二代，你知道人家背后都怎么议论你吗？”
“你……你怎么知道的？是谁告诉你的？”黄娟脸色煞白，眼神里满是惊恐。
“黄娟啊黄娟，咱们都在一个圈子里，能有什么秘密？”
何瑶冷笑，“你爬上那老画家床的事，圈子里早就传疯了，要不然你以为那个富二代为什么会拒绝你？你真以为豪门是那么容易嫁进去的？先看看自己够不够格吧！”
这番话像一把把尖刀，狠狠扎进黄娟的心里，她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嘴里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我看着她，语气平静地说：“给那个卖给你材料的人发消息，就说大事已成，你要当面给他付尾款。”
“可……可我们都是线上交易的！”黄娟慌张的说。
“你告诉他，必须当面付清，否则这尾款就不结了。”我加重了语气。
“哦，好！”黄娟不敢违抗，连忙拿起手机给对方发消息。
一番沟通后，对方终于同意了，约定在今天午夜，人民公园的小树林见面。
黄娟带着哭腔说：“我都按你们说的做了，能不能把那小鬼赶跑啊？”
她又看向何瑶，眼神里满是乞求，“何瑶，你放过我吧，我保证再也不跟你作对了！”
何瑶看向我，我指了指监控：“可以放你走，但要看你的表现，一旦你再对何瑶有任何不利，我就把这监控视频传到网上，让你的亲人、朋友、同学都知道这件事，让你身败名裂。”
“知道了，我知道了！”黄娟连连点头。
欧阳青青说道：“张玄，今天晚上我陪你去，我倒要会会，到底是什么人这么胆大妄为，敢在网上做这种害人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