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王叔,你们这是咋了?”我走上前问。
“哎呦喂,玄子,你可回来了!”王叔一见我,立马冲过来,上上下下打量着我。
“你没事吧?没受伤吧?”
“我能有什么事?好得很。”我拍了拍胸脯。
李叔腿脚慢了些,也快步走到我面前,把王叔推到一边,急切地问道:“千面胡呢?咋解决的?”
“送人了。”我轻描淡写地说道。
“送谁了?”李叔和王叔异口同声地追问。
“山里的鬼娘娘,送他去当鬼夫了。”
李叔和王叔顿时愣住了,几秒钟后,二人相视一笑,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我的天呀,玄子,你可担心死我们了!”王叔惊忽道。
“我就说嘛,你这么大的本事,怎么可能出事?”
李叔狠狠瞪了王叔一眼,“你个老东西,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还埋怨我没跟着玄子,弄得我心里七上八下的!”
“嘿嘿,我那不是担心过头了嘛。”王叔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解决了千面胡这个祸害,真是大快人心!今晚必须不醉不归!”李叔兴奋地说道。
原本婶子是不许李叔喝酒的,但今天解决了对门的心头大患,婶子也破天荒地表示要一起喝两杯。
顾芊芊手脚麻利地炒了几个拿手小菜,在一旁细心伺候着。
王叔喝了酒,嘴就没把门的了,他看着顾芊芊的背影,笑呵呵地说:“玄子,你看这姑娘,屁股圆润,一看就好生养,将来保准能生大胖小子!”
“王叔,你别瞎说,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解释道。
“啊?窗户纸还没捅破呢?”王叔压低声音,一脸八卦。
“什么窗户纸啊,根本就没那回事!”
“那是……”
李叔见状,赶紧夹了一块红烧肉塞进王叔嘴里:“老东西,赶紧吃肉,把嘴堵上,别瞎操心。”
“好好好,吃肉吃肉!”王叔嚼着肉,含糊不清地说道。
顾芊芊脸颊微红,不好意思地说:“我再去厨房弄两个爽口菜来。”说完,便匆匆跑进了厨房。
“瞧瞧你,把人家姑娘说不好意思了吧?罚酒罚酒!”李叔毫不客气地给王叔满上一杯。
“行,我喝!”王叔爽快地干了一杯,又看向我,“就是不知道啥时候能喝上我们玄子的喜酒啊。”
李叔眼睛一瞪:“我们家玄子啥时候成你的了?你个老东西,无儿无女的,少打我们家玄子的主意!”
“咋的?我稀罕玄子,想收他做干儿子还不行?”
李叔一瞪眼,“那你可得加把劲了,没有个千万遗产,我们家玄子可不会随便认爹!最起码,我这关你就过不了!”
“行行行,我先把你灌醉,看你这关还过不过得去!”
李叔和王叔你一言我一语地斗着嘴,店里欢声笑语不断,气氛热闹极了。
一直喝到凌晨两点多,王叔喝得酩酊大醉,我把他扶到我的房间休息,自己则在店里的沙发上对付了一宿。
谁料第二天一早,我还没睡醒,店门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我从睡梦中惊醒。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李叔已经急匆匆跑了过来。
“一大早的,就来生意了?”
“玄子,你回里屋躺着去,真有人来瞧事,我应付着。”李叔说道。
“行。”我裹紧怀里的毯子,转身朝后院走。
刚踏出两步,就听见李叔拉开店门的声响,紧接着,一道格外扎眼的身影撞进视线。
大清早的,居然有个女人撑着伞站在门口。
她看着二十三四岁的年纪,皮肤白皙,眉眼周正不说,那股干练利落的气质更显出众,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衬得身形挺拔。
没等李叔开口,她就急切地往前凑了半步:“您这儿是乾坤风水行吧?”
李叔连连点头,脸上堆起客气的笑:“正是正是,姑娘是来瞧事的?”
“对!我……我被鬼缠上了!”女人的声音发颤道。
李叔眯眼打量她的面门,眉头渐渐拧起,只见这姑娘印堂发暗,肩头萦绕着一层淡淡的黑气,分明是遭了邪祟缠身的迹象。
“姑娘快里面请,我给你仔细瞧瞧!”
我本要转身进后院,鬼使神差地回头瞥了一眼,这一瞥,顿时让我心头一凛,那女人的背上,竟趴着个女鬼!
这女鬼瘦得皮包骨头,像是具行走的骷髅架子,眼眶漆黑空洞,连半分眼球的影子都没有。
是她?
我瞬间认出,这正是之前被封在桃木画框里的女鬼,当初她被人用特殊材料混进油彩,做成了画。
专门在午夜索命,还是我抓住她,让她去找幕后指使,叫那人来乾坤风水堂。
看来,眼前这女人,就是要害何瑶的真凶。
我没声张,悄悄掏出手机给欧阳青青拨了过去:“把何瑶带过来,幕后黑手找到了。”
“好,一会就到。”
挂了电话,我目光紧锁着那女人。
女人显然没察觉到这些,对着李叔语无伦次地哭诉:“那个鬼要害我的命!她总站在我的床前,没有眼睛,肚子上还有个老大的窟窿……脸白得像纸,跟骷髅似的,啊……”
过于强烈的恐惧让她情绪崩溃,尖叫着弯下腰,竟直接干呕起来。
李叔见状,连忙安抚:“姑娘别急,先喝口水,咱这风水行就是专门对付邪祟的,我先给你画张符,在给你做个法事,保准给你驱得干干净净。”
“好,好!”女人忙不迭点头。
“等等。”我上前一步,拦住李叔,目光直直看向那女人,“姑娘,你是欠了阴债吧?”
“什么阴债?”女人脸色一沉,眼神瞬间警惕起来。
“就是,你害了人。”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害人?”她顿了顿,语气里带了几分不耐烦。
“你们店不是专门看邪祟的吗?怎么还管起这些闲事了?”
“这可不是闲事,这是你的因果。”
我平静地说,“你动了杀人的念头,身上这小鬼,就是你放出去的刀,如今不过是自食恶果罢了,要是你不把来龙去脉说清楚,这小鬼就算被赶走,迟早还会找上门来。”
“那你们直接灭了她啊!”女人急了,声音陡然拔高。
“你们不是挺厉害的吗?灭个区区小鬼,有什么难的?”
“灭了?”
我挑眉,“人分善恶,鬼也有冤屈,她本就死得冤枉,你还要让她魂飞魄散,姑娘,你这心,未免也太狠了点。”
女人被我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猛地站起身:“我是来花钱看事的,又不是来受你们指责的!江城看事的风水行多了去了,我来找你们是给你们面子,顾客就是上帝,你们不解决问题,反倒说三道四?”
她撂下狠话,“到底能不能看?不能看我就找对门的师傅!”
李叔看了看我,又看向怒气冲冲的女人,连忙打圆场:“姑娘别气,我大侄可不是一般人,他能看出你的因果,是为了你好,不妨说实话,要是连他都不肯接你的活,这江城,怕是真没人敢管了!”
“开什么玩笑?”女人嗤笑一声,满脸不屑。
“我还从没见过这么高傲的看事先生,真把自己当人物了?”她说着就转身要走,可脚刚抬起来,却像被钉在了原地,怎么也迈不动半步。
李叔顿时愣住,凑到我身边小声问:“玄子,这是啥情况?”
“她身上的小鬼,是我放出去的。”我低声回应。
“啊,啊?”李叔惊得眼睛瞪得溜圆,眨巴着小眼睛,半天没回过神。
好在我们经常一起看事,默契十足,他虽震惊,却也没再多问,只是咽了口唾沫,安静地站在一旁。
女人使出浑身力气,腿却纹丝不动,急得额头直冒冷汗,就在这时,一道阴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敢走出去,我就让你死于非命!”
“啊……”女人吓得双手捂住耳朵,连连后退几步,脸色惨白如纸。
情绪激动的说:“你们听见了吗?你们有没有听见一个声音?”
李叔摇了摇头,她又猛地看向我,眼神里满是惊恐:“你们真的什么都没听见?”
“我都说了,这是你的因果,你不肯说实话,谁也救不了你。”
女人的暴脾气刚要上来,又硬生生压了下去,她拿起桌上的茶杯,咕咚咕咚灌了大半杯,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好,我说!”
她深吸一口气,“但你们必须给我保密,这件事,绝对不能传出去。”
“放心吧姑娘,我们做这行的,最讲职业操守,绝对不会坏你的名声。”李叔连忙保证。
女人这才重新坐下,眼神躲闪着,声音带着几分胆怯:“我叫黄娟,今年二十四岁,开了一家画廊。”
李叔有些意外,画廊可不是什么人随便都能经营的,一副名家画作动辄百八十万,这姑娘年纪轻轻,倒是有些本事。
黄娟接着说:“我确实动了点邪念,但我没杀人,也没害到人。”
“是没杀人,还是没杀死?”我追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