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没必要让你砍人啊。”
奉旨巡边也是很常见的方式，还正大光明。
“冷老将军说了，边关官场是铁桶一个水泼不进，从上而下去那里，什么都得不到。只有从下而上，或许能窥探到什么。陛下想用发配流放的方式让我过去，从最底层做起，将边关的一切都向他汇报。”程之延正色道。
当日他取得武状元之后，得以在文德殿与惠帝单独觐见，在场的只有冷如海。
冷如海与惠帝交谈，告知说边关似乎有些不太平。冷如海虽然是大将军王，但他只能管得了自己手中的军队，可边关不止有冷如海，还有边关的官员以及当地的民兵部队。
俗话说强龙难压地头蛇，冷如海已经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他的人不好在边关暗访，因此需要一个陌生面孔，以合理的理由前往边关，了解那里的官民到底有没有问题。
“这么大的任务，交给你一个人？”程轻羽顿时担心起来。
“自然不可能只有我一个。不过其他人都会在暗中帮忙，我负责探查。”程之延微微一笑。
“那也太危险了。”
“富贵险中求，陛下也是看重我的本事，才觉得我能做好这件事。”程之延道，“所以我之后会被流放到边关，离开京城。”
“这样做也是为了防止元亲王等人怀疑吧。”程轻羽忍不住道，“在边关捣鬼的很有可能是元亲王的人，但你是因为伤人被发配过去，这样元亲王就不会过于怀疑，那边的人也就不会对你太过提防是吧？”
程之延欣赏地看着程轻羽。事实就是如此，他之前没有说出来，也是相信程轻羽一定能明白。
程轻羽心中的重担刚刚放下，又面临新的担忧。
“你真要走了，我可怎么帮你？”
“你在京城好好的，没事给我写写信，就是帮我了。”程之延目光柔和下来。他还有一件心事没有告诉程轻羽，那就是只有他立下泼天大功，才能回来堂堂正正站在她的身边，永远保护她。
“要不让元丰跟你一起去？不，不行，那个家伙最惜命，得费一番功夫逼他……”
“我以戴罪之身前往，元丰怎么能跟我一起去呢？”程之延不由失笑，“况且他留在京中陪着你，我才能放心。京中宵小太多，难保他们使出什么毒计，元丰是你最后一道保障。”
程之延说着，忍不住从栏杆伸出手，覆上程轻羽的脸颊。
程轻羽这才发觉，自己的眼角边竟然有湿意。
她想要扭过脸，却又贪恋程之延掌心的温暖。两个人静默良久，程轻羽才哑着嗓子：“你什么时候动身？”
“就在这三五日吧。”
程轻羽定定神：“好，不过你总要安葬下两位长辈的棺木再走吧，我会去替你准备。你且放心去边关，后方我替你守着。”
程之延凝视着程轻羽坚毅的面容，忽然有种想要亲吻她的冲动。但他最终只是贪婪又不舍地看着程轻羽，并没有任何失礼的举动。
从大牢里出来，程轻羽就看到冷如海在刑部外面等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