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筑画我也研究过一些，甚至还亲手画过。”付之明回答，“大相国寺墙壁上的那一副普渡众生图就是我画的。”
听到付之明提起大相国寺，程轻羽不由眼皮一跳。
她又随意跟付之明说了几句，便告辞离去。
回去见到安禾公主，程轻羽便道：“这个付之明不简单，总让我觉得很危险。”
“怎么了？”安禾公主也很好奇。
程轻羽将自己的经历原原本本说了出来，想了想补充道：“付之明说他自己钻研颜料。我记得绘画中的很多颜料都是有毒的，不妨看看他是从哪些途径得到原料的。”
工匠的妻儿都是被毒死的，虽说是农药，但最终的症状其实其他毒物也可以做到，比如朱砂、青石。
“好，我去查查，你可要继续跟付之明保持接触啊，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安禾公主叮嘱。
“我知道啦。”程轻羽叹了口气。跟付之明打交道的时候，这个名字的相似性总让她想到远在千里之外的程之延。
不知他过得如何？可还平安？
此时的程之延已经进入军营，正在舒文麾下做事。
他冷眼观察几日，就发现这三位副将中，王副将与陈副将彼此不和，两个人一有争论，往往都会找舒文来做评判。
而舒文也真是个滑不溜手的人，他两不得罪，只捞一个好名声。
程之延一进军营，就被安排在舒文身边做护卫兵。更多的是跟着舒文到处处理事务，也算是军营里面的事务流程有所了解。
军营中的人事关系十分复杂，比程之延所想的还要繁琐，并不是凭着一腔孤勇就可以上战场取得成绩的。
他也在慢慢摸索中，并且逐渐了解其中的猫腻。
比如粮草上，虽说都在一个军营，但各军分到的粮草数量与品质可以有很大差别，这可就跟边关的官府息息相关了。
这一日，舒文带着程之延前往粮草库清点这一次送来的军粮。
舒文拿着笔捧着账本一一计算，程之延也在心中默算，直到看着最后一车粮草都堆放入库，舒文才抬头看了程之延一眼：“共计多少？”
“三千五百七十八石。”程之延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嗯。”舒文头也不抬，“看出什么来了吗？”
程之延犹豫一番：“没有。”
舒文收起账本，随手打开最近的一袋米，伸手往里面一抓，顿时掏出一把洁白的大米来，随手往下一洒，接着又往米袋深处抓了抓，“看看。”
此时舒文手中的米泛着暗黄色，没有新米的米香。
“被换了？”程之延条件反射般的问。
“没有，军中所需粮草很多，有时候国库积攒了许多陈粮没处去，正好跟一点新米混在一起，打发到军中来，这也是老惯例了。”舒文说的漫不经心，“反正这米也能吃。”
程之延心中不是滋味，士兵们在前线抛头颅洒热血，就是这样的待遇么？
“数目都对的上，还好不用我去跟官府扯皮。”舒文松口气。
程之延微微皱眉，他看了看旁边的米袋，想了想又打开一带，伸手进去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