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来。”程之延才懒得与萧掌柜废话，言简意赅地朝着陆长生吩咐道。
“小姐，可是要小的去拿账本？”陆长生却没有照做，而是看向了程轻羽。
程轻羽似笑非笑地点点头。
陆长生就直接朝着柜台走去，只是周围的伙计，却将他围了起来。
这些人可都是听萧掌柜的话的。
萧掌柜明显不让程轻羽看账本。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这家铺子的东家是小姐，小姐要看账本，岂有藏着的道理？”陆长生理直气壮，“之前给老夫人看，是老夫人代管铺子，但如今小姐来了，当然什么都要听小姐的。”
“难不成谁才是铺子的东家，你们都忘了？”陆长生只觉得这一群人不可理喻。
“你凭什么说我们，你算个什么东西，要不是看在你爹的面子上，谁愿意接纳你在铺子里？”
被陆长生说教了一通，其他伙计也恶语相向。
“萧掌柜，这是什么意思？”程轻羽视线一冷，“难不成这账本有什么猫腻，我看不得？”
“既然账本就在铺子里，萧掌柜也别再找理由搪塞了。”程轻羽语气中已经失去了耐心。
原本想要看在萧掌柜是冷家来的人的份上，给他一点颜面，如今看来，这个人早就叛主了，还反叛得彻彻底底。
“小姐可不要听那些个不三不四的人胡说。”萧掌柜直到现在，还在死鸭子嘴硬。
“他是不是胡说，你让他去找一找不就知道了？”程轻羽轻巧一笑。
这一刹那，又有伙计自作聪明，想要悄悄退出去，给侯府报信。
程之延眼疾手快，手中的茶杯朝着那人砸去，便见那伙计膝盖一弯，摔了一个狗啃泥。
“这是什么意思？小姐你们是主子，就能这么随便伤人？”陆长生冥顽不灵，料想程轻羽年纪小，难道自己还掌控不了？
“伤人算什么，我还杀人。”程轻羽愤而起身。
萧掌柜既然拎不清身份，也就别怪自己拿他下手，震慑底下人了。
程之延心领神会，手腕一番，便有一把寒光凛凛的铁钉在手掌之中。
又不过转眼之间，那铁钉已经席卷着罡风，到了萧掌柜的喉咙之前，一针封喉。
萧掌柜直挺挺地倒在地上，那瞪大了的眼珠，突得好像要跳出来。
铺子之中，尖叫声穿云裂石。
程之延冷眼朝着伙计扫了过去，个个吓得胆破心寒，出口的尖叫都收回了肚子里。
“恶奴欺主，该死。”程之延泰然开口，好像是议论着一件风花雪月之事，悠然自若。
然而这轻飘飘的几个字，却是震慑全场。
有胆小之辈，已然是双腿一软，就跪倒在了地上，含糊地道：“小姐，我们都是听萧掌柜的啊。”
萧掌柜可是人精，在他手里讨到好处的人可不多。
原本这些伙计都以为，程轻羽最后也会铩羽而归。
可是谁曾想，程轻羽压根就懒得与萧掌柜废话。
主是主，奴是奴，奴才敢对主子不敬，主子的确是可以发落了的。
但一般主子都会顾忌自己的名声，因而不会如此心狠手辣。
他们却忘记了，程轻羽如今的名声，本就不好，又岂会畏惧再落下一个心狠手辣，麻木不仁之名。
程轻羽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自己胸前的青丝，平心静气道：“我也无心难为你们，但也要你们拎得清，知道谁才是你们的东家。”
词话一落，一群人如蒙大赦。
陆长生悲伤地看着萧掌柜的尸体，一言不发。
“怎么，你有意见？”程轻羽早就发现了陆长生的不对劲。
“小姐，萧掌柜虽然一时糊涂，但罪不至死啊。”陆长生话落之后，又自知失言，忙改口道：“但奴才的命本来就是主子的，主子怎么发落都没错。”
“你父亲是侯府的管家，按理来说，给你在侯府谋一个好差事，不是问题，怎么会把你安排在铺子里打杂？”
程轻羽隐约已经猜到了原因。
“我这人性子直，转不过弯来，在侯府容易冒犯了主子们，我爹这才托了关系，让我在府外办差事。”
陆长生说到这里，一脸的懊恼，“原本凭着我爹的缘故，我也这铺子的掌柜，只是我打理铺子三五个月，铺子亏了不少……老夫人动了怒，这才换了萧掌柜来。”
陆长生说到这里，神色之间还有一些狐疑不解。
他自问自己打理铺子的时候，老老实实，童叟无欺，来铺子里买东西的客人也不比现在少，可不知道为什么，铺子却一直在亏钱。
“将账本拿过来。”程轻羽忽然转了话头。
接过陆长生手中的账本，程轻羽道：“铺子先歇业几天，你们也好生休息，之后你们的去处，我自有安排。”
只要让这群人闲下来，萧掌柜今是怎么死的，不出半日，就会让她底下所有的人都知道。
程轻羽就不信，这一条人命，还不够震慑人的。
“回府去。”程轻羽手里随意地翻着账本，带着程之延上了马车，悠闲自在道：“今个闹了这么一出，我大可以回去好吃好睡。”
她都不用再对其他铺子出手，其他铺子的人就会自乱阵脚，到时候收拾起来也方便。
“想要好吃好睡，只怕府中有人不同意。”程之延冷笑一声，言语之间，压根没将敌人放在眼中，倒好像是在看跳梁小丑一般。
“这账本我都不用看，便知道老夫人必然在其中捞了不少的银子。”程轻羽随手将账本扔在角落，“老夫人不来找我麻烦最好，她若是非要折腾，我可是要让她把东西都吐出来的。”
“这一把年纪的，若是折腾出什么好歹来，也怪不得我。”程轻羽谈及这里，目光一亮，笑逐颜开道。
“父亲一生都困在侯府之中，被血缘亲情所羁绊。”程轻羽竟有几分可怜起程靖远来，程靖远一心为侯府所有人好，偏生这些人都各怀鬼胎，没有人真领他的情。
“兴许，想要说服父亲推荐你参赛，可以从老夫人入手。”程轻羽心中已经有了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