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书婷转身沿着走道慢步离开。
我看着她慢步走开,那婀娜的背影,稳健的步伐,原本看着端庄干练的气质更加凝练,多了那么一丝上位者的贵气。
就是贵气。
之前的她,如果说是长袖善舞,善于借势,对外表现出来的强势,属于一种外壳包装的话。那么现在的她,那就是外表强势的壳子里,孕育出了一丝强者的灵魂。
对于这女人气度的变化,我稍微有些惊讶,但并不意外。
毕竟之前在坟山管理公司,她曾经拥有的地位,人脉关系的反噬,差点要了她的命。
手里头虽然说没有真的沾血,但死了那么多人,也算经历了血的洗礼。
一个经历过鲜血洗礼的女人,那就不能当女人看待的。
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目送她走开几米远,不再看她,转眼再次看向了楼下忙碌的医生,护士,病人。
过了七八分钟,换下了护士服,身穿宽松半臂衫,条纹直筒裤,脚踩小板鞋的余半夏,背着时尚小双肩包,从宿舍出来。
类似道髻的丸子头,把一张五官较好脸,衬托的清丽脱俗。
宽松的半臂衫,两条莲藕般细长洁白的手臂,在外头,干净利索。
尤其是两条笔直的长腿,穿直筒裤,显得腿更加的长,走动间令人赏心悦目,却不妖娆。
给人一种轻松活泼,充满了生机的感觉。
她背着双肩包,走到我一米多远站定,原本轻松的姿态变得有些紧张了,双手紧捏着双间带说:“陈先生,解家村有人被野兽咬伤,爷爷让我去送药。您说我有死劫,您能跟我一起去吗?”
“你是谁?冒充余半夏接近我是为什么?”我玩味的从上倒下,扫视了她一遍。
她愣了一下,一副不知道我在说什么的模样看着我。
我撩了撩头发,打着哈欠,转身沿着走道,朝药房那边走去说:“真的余半夏第一次见我,我是童子相,没有头发。而你见到我,我头发长出来了,模样也没了什么奇异之处,然而你却一点也不惊讶。”
讲着,我走出了两米多远,见她没反应,转头看去,她站在原地愣愣的反应过来,紧咬着牙关,抬眼窝火的看着我说:“你一见到我就发现了我不是余半夏,接下来欺负我,都是故意装的咯?”
要不是冯书婷看到我的模样,做出的反应,我根本没发现她的异常。
但我没打算解释什么,挑衅的瞥了她一眼,留给她一个背影,继续往前慢慢走着说:“是,又如何?”
只听到她磨了几下牙花子,脚步轻快的跟上来,走在我旁边像跟我是老熟人一般,笑吟吟的说:“算你狠。你如果不想真的余半夏香消玉损,那么就别拆穿我的身份。”
“你认为我会在乎一个小护士的死活吗?”
我说着,突然出手,施展意念移物,身上十几根金针飞出去,朝她身上的要穴扎去。
金针快如闪电,又是偷袭,正常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然而,她整个身子,犹如蛇一样柔软,扭动躲开了金针第一次的攻击。
在我控制金针跟着她的躲避,发起第二轮/攻击的时候,她整个人像蛇,贴地游走,嗖的一下沿着墙壁,游上了楼道/上放的天花板。
整个人凌空背挂在天花板上,伸着脖子,快速吞吐着蛇尖,发出了一阵普通人根本听不到的音节。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我眼前的她变了,变成了一条水桶粗细的大白蟒。
大白蟒恐怖吓人的嘴唇缝里,分岔的舌头,嘶嘶嘶的声音,听得我头皮发麻。
我也不知道她这是什么幻术?反正,我的红莲孽瞳可以破幻,也能施展幻术。
我体内红莲孽火汇聚到我的双眼。
腥红的火焰,在我的瞳孔当中汇聚成了一朵莲花。
莲花花瓣一瓣一瓣的开放。
莲花完全开放后,凋谢,又成了一朵新的莲花,再次开放。
轮回往复的莲花,反复的开放,凋谢。
散发着诡异而迷人的妖异光芒。
当我施展出红莲孽瞳,双眼跟大白蟒恐怖的目光交汇时。
看到了一个女人,以及一只凶神。
这条大白蟒,是一个女人跟一只凶神融合的产物。
跟我不同的是,我融合木蛇,是以我为主,而这个女人跟凶神融合,是以凶神为主。
就在这时候,楼道另一头有人经过,我朝人出现的位置,一眼过去。
施展幻术,让那人没有察觉到这边的异样。
我确定了这东西是凶神之后,懒得动手了,因为凶神恶煞是不灭的,只能封印,并未打起来,破坏力太大。
我收回金针,说:“行了,收了神通吧!”
嘶!嘶!嘶!
随着大白蟒吞吐蛇杏子,大白蟒腹下密密麻麻细小的鳞片缝隙,微微张开,散发出了一阵雾气。
那股雾气散发出来,我嗅到了一瞬间,就产生了一个古怪的念头:这条大白蟒,真好看。这要是交/配一下,生出来的小蛇,一定很好看。
这样一个古怪的念头,我可以清晰的察觉到,不是来源于我,而是来源于我体内的木蛇。
木蛇是凶神,灵智很低,但也有灵智。
从我养出了木蛇起,木蛇除了对我的眷恋,以及本能的嗜杀,贪玩外,并没有别的情绪滋生。
突然传递过来一股它想要交/配的念头,没来得,也是让我一愣。
就在我发愣的当口,恐怖白蟒散发出来的雾气被它吸回去,大白蟒再次恢复了余半夏的模样,人从天花板上落下来,她脸蛋红扑扑的喘着气,眉目含春的调整了一下她发/情的情绪,突然跪到地上说:“红灯会,星使,见过圣主,还请圣主救我!”
“救你?”
“我修五方五鬼搬运术当中的养灵秘术,养出了凶神白蟒,就算我是九阴之体,也没办法做到一身元气极阴极纯,无法沉受住凶神的阴煞之气。眼下我体内的凶神,时时刻刻散发着凶煞之气,让我的魂魄饱受煎熬。”她说着不在隐藏眼底的痛苦和疯狂之色。
那种痛苦不是来至于内心的痛苦,而是真的疼,疼痛让人产生的痛苦之色。
因为疼,以至于疯狂。
她紧咬着牙关,朝我又是一拜,虔诚而期待的看着我说:“还请圣主垂怜!”
“我要不是不救你呢?”
“您要是不救我,当我抵不住凶神的侵袭,失去自我,变成一条只有兽/性的大白蟒。您知道的,凶神如果是单纯的凶神,按照本能行事,最多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并且一睡就是几十上百年,危害并不大。一旦凶神融合了一个人,拥有了人的贪婪,那破坏力有多大……”她期待的看着我。
我说:“你是在拿灾难要挟我吗?你认为我会在乎天下苍生的死活吗?”
“不,不,我只是不想失去自我。”她从地上爬起来,整理了一会情绪,又恢复了那种乐观开朗的模样,走到我身边说:“反正您身上有蛟龙的气息,我呆在您身边,我体内的凶神变得乖巧了许多,暂时压制了它对我的侵蚀。您不是要让我当小跟班,什么都听您的吗?您自个说的话,可不能反悔。”
“真的余半夏呢?”
“死了,被凶神吞了,不然我也不能变成她的模样,连灵魂气息也能伪装出来了。”她偷瞄了我一眼,思索片刻,牙一咬讲出了实话。
兽灵修成的凶神,什么都吃,这一点我早就知道的,只是我养的四大凶神一直在我的掌控中,没有干出吞人这种事而已。
对于她遭受练出来的凶神反噬,吞人,我打心眼里不适应。
但我也没办法。
说白了,凶神恶煞这种东西不死不灭,就算我只能将它打败,能让它重伤沉睡。
但在战斗的过程中,也将造成一场不可估量的伤害。
一个不小心没打到沉睡,让对方跑了,那乐子就大了。
这就是都有原子弹,甭管综合国力多强,但真要动手?后果是谁也不愿意沉受的,能做的只有,压制。
我思考着怎么处置这么一个大问题,她忐忑不安的等候着我的答复,我不动声色的说:“你暂时先跟我呆在一起,如果再敢吞人,被我发现,甭管如何,战。”
“圣主,吞人这种事,我也做不了主。”她低着头,又说:“要不,您亲自跟它讲?它好像对您很有意思的。”
说着,她脖子上,眼角,伸出了一片片细不可查的鳞片。
身体扭捏着,两条腿交叉,跟浑身都有蚂蚁在爬似的扭动着。
一双眼睛带着瘆人的凶威,还有害羞,偷瞄着我。
那扑面而来的凶威,带着一股莽荒的气息,我受到这股气息的冲击,心下骇然,板着脸说:“你能听懂我说话吗?”
嘶!嘶!
她吞吐了几下舌头,喉部发生了一股犹如蛇才能发出的声音。
诡异的悦耳,又令人毛骨悚然。
我听懂了,更准确的说是木蛇听懂了,又让我明白了它说话的含义。
它嘶嘶表达的意思是:你好强,你好壮,我好想跟你交/配。
这算是交流,也不算交流。
我说:“以后不准吞人。”
它又嘶嘶表达的意思还是:你好强,你好壮,我好想跟你交/配。
这一回它抽到我身边,跟没骨头似整个人像布条一样,绕着我游来缠去,那急切和跃跃欲试,要不是它知道打不赢我,估计直接用强了。
而我也感受到了木蛇的情绪,木蛇也觉得这蛇,好看,想要上。
我担心木蛇中美蛇计,木蛇忍不住本能造我的反,我再次说:“你先回,别闹/事。”
嘶!嘶!嘶!
它依依不舍的挂在我身上,脖子,眼角的细微鳞片消退,身子的控制又回到了“余半夏”手中。
“余半夏”恢复过来,赶紧把搂着我脖子的双臂拿开,退后了两步,面带欣喜的说:“谢谢圣主,它现在的凶戾少了好多,跟之前相比简直就是一条淑女蛇了。对我的侵袭也放缓了好多,好像是不想给您留下不好的印象一般。”
“你叫什么?”
“没名字,从记事起,婆婆就叫我星使,大家也都叫我星使。婆婆说等我长大了,自然会知道我的使命。在圣主您在上京骑龙冲霄的消息,传到婆婆而中,婆婆说我的真命天子现世,我变找了过来。”她轻松的讲完,又说:“我觉得余半夏这个名字也不错,如果非要一个名字的话,就叫这个了。”
“你本来面目是什么样?”
“等我们日月星三使其聚,您登坛主掌红灯会时,自然能见到我的真容。您放心,我的容貌绝不输于李紫铜。”
“日使,月使是什么人?”
“秘密,我现在还把握不准您对红灯会的真实态度呢。还有就是日使找到了另外一位修五方五鬼搬运术的人,只是那人练的是五方鬼,没有凶神这么霸道。我没见过您的阴阳遁术和风水秘术如何,但那位寻龙点穴,行走阴阳,造诣不差。您懂的,有句话叫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讲实话,以您吃官家饭的身份,要不是那两人养的是五方鬼,在凶戾程度上压制不住凶神,我也不会冒险来接近您。至于月使,是收集情报的一直很神秘,我也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