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大结局:涉足他乡
兰陵公子2021-05-26 11:223,860

  四爷看也没看岳钟麒的折子就撂了一边,忿忿说道:“你给他批回去,身统二万九千名前敌猛士,屡战屡挫,不是将军之罪?过去他倡言要‘长躯直入’,今天又说取守势,为‘久战之计’,没有算计一下后方粮草消耗是多少? 这样粘乎,死不死活不活的熬,能保必胜么?——不准,驳下去!”

  又扯过张照的奏本,前后看了看,亲自在上面加批:

  尔之不负朕恩原可信得及。

  黔省苗变已成糜烂之势,然毕竟一隔跳踉之类,不足为深虑,从容收拾军力,调和各部协力徐图恢复不难也。兵者凶也,战者危也,匆徒以文章词赋之事等闲视之,朕日寄厚望焉。

  写罢交给弘历,又道:“张照文学之士,把打仗看得太容易了,你再细看看加批,有不明白处和你十七叔商酌着办。”

  “儿臣遵旨。”

  弘历双手接过奏本,嘴唇蠕动了一下。

  四爷磨旋儿样转了一圈,像一捆割倒了的稻子,一下子晕瘫在榻上……

  “皇阿玛!”

  “皇上!”

  五个人一拥而上围住了四爷,高无庸和几个小太监唬得面无人色*,上炕来七手八脚将四爷身子摆平放正,有的要出去传御医,有的要去叫道士,还是弘历喝住了,说道:

  “去一个太监到我府,叫温·家的和两个侧福晋过来给皇上发气治病!”说话间,四爷已是醒过来。

  “弘历呐,别让他们可嗓子张扬……”

  四爷脸色*黄得退尽了血色*,神志却显得异常清楚,“朕不要紧的。娄师垣回江西了,叫张太虚他们过来给朕发气疗治一下,不要劳动媳妇们了……”

  弘历哽着嗓子“嗯”了一声,却道:“嫣红小英他们也都有些功夫的,道士们不可靠,还是咱们自家一家子信得及……她们学的先天内气功,不带一点邪气,儿臣试过的……”

  四爷闪眼见张廷玉站在炕边,伸出枯瘦冰凉的手握住了张廷玉的手,眼却看着方苞和鄂尔泰,说道:”胜负是兵家常事,朕并不糊涂到那个份上。朕心里恨张照和岳钟麒,是因为朕把心都掏给了他们,他们还要哄弄朕。小败不报,到败得掩不住才告诉朕,叫朕颜面扫地,叫人议朕无知人之明……“

  张廷玉道:“万岁,您这会子静摄养息,我们且不言政好么?”

  “好……”四爷闭上了眼,口中尚自喃呐而言:“岳钟麒怎么会这么无能?张照书生误国,情殊可恨……真是败得奇哉怪也……军力粮饷我都过敌数倍的呀……”

  四爷昏晕谵语,几个大臣都坐在旁边关切地看着,一时又有太医进来诊了脉退了出去,一时又进了药方,几个人小声参酌。

  下起雨来,均匀得像从罗筛过的细雨,雾一样在空中荡来荡去,把天、地、房屋街衢和行人都影影绰绰笼罩起来。满街的潦水被冰冷刺骨的秋风吹掠而过,泛起粼粼细波,上面还缀着密密麻麻的雨花儿。

  直到戌末时牌,四爷才醒过来。这沉沉的四个时辰的觉,不知怎么,并没有使四爷压抑到极处的心境舒缓过来,他觉得心里像晒焦了的木炭一样,只要一晃火折子就燃着了。

  大冷天儿,我连喝了两碗冷开水才略压住了,头也疼,心头别别直跳。想了想,睡梦里作的全是恶梦,更觉烦躁。

  一阵眩晕,我倚着门框坐了下来。 心似被无数的蚂蚁啃咬。

  我目光空洞,讷讷,“四爷,往后可不要剩我一个人啊……”

  只听四爷拍了两次手,门外无声进来一个丫环,双手呈上一个托盘。

  “嬛嬛,过来。”

  我木木地站起来,走到窗边。

  “你看。”我顺着他的眼睛,漠然地看向托盘。托盘里放着一个白玉杯,杯里是琥珀色的液体。在阳光的照射下,映着白玉晶莹的杯壁,闪着幽异的光泽。

  我疑惑地看着他。

  四爷伸出颤抖的手指,轻轻端了起来,送到我面前,依然是淡淡的声音,“喝了它,你就自由了。”

  “自由?”我心里一凛,莫不是毒酒?

  转念一想确定无疑了。额娘死了,阿爹死了,佐伦死了,静心死了,十三爷死了,如今,四爷也要去了,而我独活又有什么意思?

  也罢,没有了亲人,独留我在世上,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冷宫,活着有什么用?

  想到此,我从高无庸手中接过那杯毒酒,“来世,我还要遇见四爷。”然后仰脖一饮而尽。

  喝完我把酒杯放回托盘,朝向南方,重重跪下。

  “这个,你收好。”

  我诧异抬头,不知道是药效发作了还是心理作用,似乎有些晃眼。

  四爷递给我两样东西,一个是那个芍药耳坠,一个是一封信,“,此物作念想,不可轻易示人。记住,从此天地间再无你一人。”

  天旋地转,我再也支持不住,倒了下去。

  夜,已经深了。

  深秋的狂风透骨浸凉,吹得一苑竹树都在婆娑舞蹈。忽然,一股哨风鼓帘入殿,殿中所有烛光都闪烁着晃动了一下……

  当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恍恍惚惚,四周看不真切,只觉浑身上下颠地厉害。间或听到外面赶车的车夫扬鞭的声音。难道我没有死?

  我想坐起来,刚一动,只觉头疼欲裂,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头上方的帘子被打开了,传来陌生的男声,有些苍老,“姑娘,醒了?”

  “嗯。”我低低哼了声。

  “大哥,麻烦你停下车吧。我有些难受。”

  “哦。好好。”帘子被放下了,传来扬鞭的声音。车子停下了。

  我挣扎着起来,只觉头晕目眩,喘气如牛。好大一会儿,我才慢慢挪下车子。

  阳光刺的我眼睛睁不开。

  “大哥,这是哪儿?”我看着眼前的男人,满脸风霜的痕迹,粗布衣衫,看起来却很和蔼。

  我记得自己喝药,难道不是毒药?自己还活着?

  “姑娘,醒了就好。这已经离开京城,是赶往草原的路。再有半个多月就到了。”

  “漠西?”我柔柔酸胀的太阳穴。

  “姑娘累了就上车休息吧,顺便吃点东西。姑娘已经昏睡了三天了。”他好心地劝我,却并不说明原因。

  “哦,好。”我下来站了一会,只觉嘴唇干裂,浑身冷汗淋漓,支持不住。

  “这是水。”车夫递过来。

  我没有客气,接过仰头就灌。

  喝完半壶才觉得有了一丝力气,我把剩下的半壶浇在头上。冷水流过脸庞,刺激皮肤有些发麻。

  我把壶递给车夫,冲他感激地笑笑,然后费劲地爬上车。

  信上的内容,我满含泪滴的看完了。

  而此时的大清,已经变了,弘历登基,号乾隆,如今的天下再不是我所熟悉的天下了。

  车子继续行进。一路除了间或地吃点东西喝点水下来偶尔休息一下,都在沉默中前进。

  千里之外,不比中原京城凉京,一路除了偶尔过往的商旅,大部分荒无人烟。只是凉风习习,倒比京城少了几分燥热。

  不知浑浑噩噩走了几日。车子颠簸不已,望着空荡荡的马车上狭小的空间,身子日益消瘦,忽冷忽热,日益昏沉,最后几乎要水米不进。

  昏昏沉沉中,迷糊听到听到车夫的话语,“这姑娘就交付给两位了。以后生死祸福全看她造化了。”

  接着是渐行渐近的脚步声,我感觉眼皮似千斤重,还是勉强睁了开来,眼睛聚拢了半天才看清晰眼前的一切。我躺的地方不是车上,而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她醒了。”一声清脆的喊声。

  我只觉浑身跟散了架似的,除了能稍微转动一下头,其他地方都似没知觉般。

  “谢天谢地,终于醒了。”随着一个苍老的声音,一个老妇走了过来。伸手一摸·我的额头,“总算退热了。”

  我打起精神细细打量着她。面目慈祥,看起来似乎比母亲还要大吧。

  “这是哪里?”我声音低不可闻。

  “姑娘,你醒了。”车夫走上前。

  那老者见状退了下去。

  待人走远,车夫开口,“姑娘,望姑娘谨记先帝所言,保重身体。这是一些银两,够姑娘用上一时。至于以后,全凭姑娘造化了。”

  他从身上取出一个小包裹,放在我的手边。

  车夫摆手示意我不要动,“万望好生保存。老奴这就回去复命。”

  顿了一下,“这是边塞,两个老人家也是宽厚之人。”

  再无下文,看我一眼,跪下,“姑娘保重。”站起转身便走。

  凉风阵阵,我站在热闹的市集上,看着身边的灵儿在向来往的人兜售现磨的豆腐。

  我醒来后一直住在这家韦姓老人家里,灵儿是老两口唯一的女儿,十四年华却里里外外一把手。一家人都很热情,只道我父母双亡,被人卖到此,后被人所救,他们则好心收留了我。

  除此,就是每天一早陪着韦灵儿去早市卖豆腐。

  老两口每天大清早起来开工,到早上疲惫不堪,于是我便说服他们由我和韦灵儿去。

  其实,我也帮不上韦灵儿什么。韦伯将做好的豆腐担到市上便回去休息,吆喝叫卖就都有她了,我最多只是帮她把切下的豆腐替她装到买豆腐的人拿来的家什里。

  春去秋来,不觉已是岁末。冬天的塞北风格外大,下过几场大雪,即将新年。

  我呵一下冻得有些麻木的双手。身边的灵儿见状,一把攥过我的手,“姐姐,你瞧你,脸都冻红了。”

  边说边弯身,麻利地切了一块冒着热气的豆腐用小白包袱兜住,递给我,“你先暖暖手。”

  “呵呵。”我被她这奇特的取暖方式逗笑了,“灵儿,可有你的本事。”

  灵儿因忙碌鼻尖微冒汗,脸蛋越发红·润,寒冬的天气厚实的衣服也无法掩住她窈窕的线条。

  塞外不比京城着装,在大梁京城邺京,无论男女,皆系广袖,女人则长裙,端的就是仪态翩翩,男则是长衫。只是塞外,衣服没有那么讲究,穿宽衣广袖,窄袖胡服,不论汉人还是胡商,皆有人穿着。

  十四,在大梁,也是该嫁人的时候了。

  我捧着豆腐,四处看了一下。不远处,居然又看到了那个蓝袍少年,羽扇纶巾,正站在一家客栈的木柱招旗下面,静静地看向这边。熙来攘往的人流里,他的白净面孔和闲闲的姿态格外醒目。

  隐约记得有几次了,忙得起身看看远处的时候总是能看到他。有时在木柱下,有时在对面的布匹店里,初始以为是错觉。但这次,他看向这里的眼神若有所思。

  “姐姐,今天的豆腐卖完了。”听着灵儿高兴的欢呼,我回过神。

  “姐姐,就快过年了,这豆腐也是越来越好卖了。”灵儿边高兴地冲我眨眨眼,边对来晚的客人说,

  “对不起对不起,明天您早点来,一准给你留着。”

  “呵呵,小丫头你家的豆腐越来越好吃了。明天一定给我留着点啊。”

  “好啊。”灵儿脆快地回答。

  “姐姐。走了。”说完手脚麻利地收拾担子。

  我看一眼远处的蓝袍少年,他也看着这边。见我瞥向他,好像被看破心事般不自然地低头又抬头看向别处。终究忍不住又看过来。

  见我还在看他,便慌乱般转身走了。

  “姐姐,你在看什么?”灵儿已经收拾好担子,准备走了,看我正眺目远看,也顺着我的眼神看过去,奇怪地问。

  我微笑了一下。“没什么。”

  “嗯。”灵儿一边担了挑子一边和我并肩走。

继续阅读:第214章 大结局:梦醒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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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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