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便来吧。”
孟筠未将王氏等人放在眼里,其实像这种手段,她以前也不屑为之,只是她生意正初起,半点不得闪失。
倒是陈贵平手段过于拙劣,是她高估他了,不过,像这种阻路石如何都要清除掉。
想到这里,孟筠眼里闪过一丝寒意,恰巧被林氏捕捉到。
林氏心中惴惴,“三姐儿,切莫为了你阿嬷她们生气。”
“阿娘想多了,她们还不值当我动怒,倒是阿娘你,对她们,尤其王翠花,很不必客气。”
王氏在铺子里闹的时候,林氏明显有些惧意,而且她都回来了,居然还想着用银子打发王氏,这岂不是称了王氏的意?
林氏的性子在孟筠看来过于软糯,不立起来的话,她日后在外经商,怎能放心让林氏打理鹊食斋?
顾家可用的人才倒是不少,其中不乏忠心之人,得了顾家产业之后,定会打压这些人。
如果能联系上他们,再度为自己所用就好了,可她如今已改头换面,手上这点子生意根本入不了他们的眼。
罢了,一口吃不成胖子,孟筠暗暗苦笑。
陈贵平在这个时候给她添堵,无非是怕她有心力再插手红柿村的事,想独占柿饼生意。
既然如此,那便推他一把,孟筠唇边嚼着一抹冷笑。
数日后,陈贵平收到一则消息,翼州府许多豪商之家突然兴吃柿饼,特别是徐家对柿饼很感兴趣。
徐家可不是一般的豪商家族,掌控着大昭三成之多的盐业,像陈贵平这类的小商贾连徐家一个小管事都不如。
若可以搭上徐家这条线,不愁没有出路,陈贵平想想就兴奋。
柿饼生意虽好,因没有经验,陈贵平不敢一次做太多柿饼。
如今他急于攀上徐家,便不管不顾地让人摘光红柿村的柿子,除了村民,还雇了很多人做柿饼,更是在镇上开起规模不小的作坊。
陈贵平不过是家小货栈的掌柜,家财并不多单是柿饼这门生意,就投入了大半,可谓是孤注一掷了。
孟玉珠不懂其中道道,眼看柿子都被摘光了,急得不行。
孟筠正在安抚她,谨淮突然道:“有些过了。”
“哦,怎么就过了?”
孟筠面色冷沉,也许在别人看来陈贵平虽然阴险,但目前所为只是小打小闹,不致于到了要对他赶尽杀绝的地步,而她倒有些歹毒了。
殊不知,商界凶险如战场,一个不慎就会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场,除非所营不同,否则商贾之间只存有两种关系,一种是合作伙伴,另一种则是敌对。
正是见惯了种种残酷,孟筠深知若不掐断陈贵平任何翻身的机会,他日有可能成为祸患。
“不过是跳梁小丑,根本不足为惧,适当教训一番便可。”
孟筠虽未明说,但瑾淮何尝不知其中险恶,只是不希望她涉及太深,毕竟她不像顾青鸾,背后有顾家。
便是顾青鸾也是身不由己,她一个女子独撑门户实属不易,而顾家又非普通的商贾之家。
瑾淮不自觉又拿孟筠和顾青鸾相比,待反应过来,懊恼不已。
孟筠未察觉到瑾淮的异样,嗤笑,“你可知陈贵平是如何成为汇源货栈的掌柜的?”
见瑾淮露出不解之色,她继续说,“毒杀凶亲兄,独占家产,霸嫂为妻。”
“此事当真?”瑾淮有些惊讶,陈贵平这种人不配他过多瞩目,便未查过其生平事迹。
“我还不至于胡乱编造。”
孟筠也是刚从林氏口中得知这件陈年往事,陈贵平的嫂子恰巧是林氏的同乡,被占不久便自缢身亡。
可惜当年的事陈贵平做得极为隐秘,不然怎能逍遥至今,所以孟筠对付他自然不会心软。
瑾淮眉头紧锁,冷声道:“此人该杀!”
孟玉珠听了一耳朵,愤愤不平说,“岂止该杀,就该千刀万剐!”
孟筠不由打趣,“可见二姐极有正义感。”
怎觉阿妹越来越爱拿她说笑?孟玉珠微窘。
……
陈贵平实在心急,柿饼还未晒制好,他就亲自前往翼州府,妄想抱上徐家这只金大腿。
之前他曾让人扮成顾客到鹊食斋买了一些柿饼,本想留着好和他自己所制的柿饼对比,现在全都带去翼州府,作为商谈的资本。
人生地不熟,陈贵平来了翼州后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徐家的产业众多,有的一整条街都是徐家的商铺,他根本不知要找谁谈事。
这天,陈贵平带着随从回下榻的客栈,在客栈的大厅点了几个小菜,喝起了闷酒。
随从提议,“掌柜的,要不咱们直接去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