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晚裳2025-07-02 20:412,176

日子,逐渐推移到帝辰诞生。

  “皇六子诞!”吕开宽洪亮的声音在皇宫中长长的响起,划破了冬末微冷的空气,也撩拨了宫中其他女子此起彼伏的醋意。不过她们也总以为宁夕映生下皇子只因她运气,却不会知道她们自己是绝对不会有这等“运气”的。

  轻轻拨开宁夕映汗湿的额发轻轻一吻,谨帝单膝跪在她的睡榻前珍惜的凝睇着她,“夕儿,我们的孩子会是未来的皇帝,你是他生母,我们还可以在太庙并肩而立,可好?”

  已疲惫至极的宁夕映闻言淡淡的笑,她得到太多,已经不求更多了。

  “择日就晋你为昭仪,再不让旁人小瞧了去,可好?”谨帝又接着说。当初宁夕映有孕,便循例由贵嫔晋为了充仪,如今诞下皇子循例再进一位谁也说不出不是。

  宁夕映自然也这样想,于是温驯的点头,“随你。只一件,我仍要住在这宁怡苑。”窗外淡金色的美丽日光照在她微憔悴苍白的脸上,却也显得宁静而美好。

  谨帝爱惜的拢着她的脸颊,仿佛看不够似的一径看着。

  “我现在这般难看,你还要这样一直看吗?”宁夕映抵不住他的目光,避开眼睛赧然的说。

  “夕儿,”谨帝握着她的手虔诚的说,“你在这宫中可一直都不是美的,却是独一无二的,是我的。”

  这样的话,宁夕映听得莞尔,如一朵美丽的花在她脸上雨后初开。两人情意相投,乃至于连被安置在旁边小榻上的帝辰也都忘记了。

  静静对视了一会儿,谨帝忽然又站起来,转身走到窗下,那里不知何时被安放了一把非常漂亮的古琴,根根琴弦在阳光下散发着古朴别致的光芒。谨帝在琴后坐好,随手挑拨了几下琴弦,然后笑吟吟看着宁夕映,“我新谱了支琴曲,与你最爱的《长相思》可以互为应和。你听听看,这曲子可好?”

  “好。”宁夕映面上含着浅浅的笑,安静的看着谨帝沐浴在阳光下,认真的弹奏。他新谱出的曲子果然和《长相思》互为应和,完美动听如同天籁一般,直沁入人心底。

  当谨帝弹完曲子走回宁夕映身边,她才想起来问:“这曲子可有名字?”

  谨帝又伸出刚刚弹琴的手抚了抚宁夕映的额发,缱绻道:“我给这曲子取名《长相守》,你看可好?”

  “长相思、长相守、相思、相守……”宁夕映默默的念着两支曲名,又露出笑意,“果然是很好的名字。”

  “等你的身子养好了,我们就来合奏这两支曲子。”谨帝伸手抱着宁夕映,含笑凝望依然放在阳光下的古琴,相思相守,多好多好……

  夜已深凉,帝辰合上书卷,垂首看着依偎在身侧的女子,果然她也在看着他,那双让他心悸的丹凤瞳中犹如笼着盈盈水光,又像此时夜空中皎洁无暇的明月。

  “《长相守》竟然是父皇手谱。”抓着帝辰的衣袖,凤哀蝶慢慢的、用心的写着,“我们也再弹一曲可好?”她一直都是心冷情淡之人,但今日看见这些谨帝和宁夕映的过去,也默默动容了。

  帝辰定定的看着她,眼底深不可测,也不回答她,只是一味盯看着。

  即使这样,凤哀蝶依然读懂了他的眼神,主动伸手抱着他,继续在他衣袖上写字,“不痛,不痛,不痛……”一遍又一遍,仿佛她的手指就是童话中停不下来的红鞋,一直写着……

  帝辰终于忍不住俯身将头埋在凤哀蝶颈窝和发丝之间,低哑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唤着她的名字,“洛儿,洛儿,洛儿……”

  当天夜里,又有许许多多的宫人在灵月殿周围听见了他们帝后的合奏,两道琴音如一缕缕浓郁的情愁,纠缠在一起,直到消失在虚弥中。

  长相思,长相守,相思非相守,相守亦相思。

  次日,帝辰毅然放下了所有的事情,带着飞荷琴和素玉琴携凤哀蝶一起至永韵宫,坐在宁怡苑冰凉的椅子上开始慢慢的弹奏。他和凤哀蝶都觉得,这是对宁夕映,也是对她与谨帝共同的曾经最好的祭奠。

  伴随悠悠的琴声,时光似乎又匆匆回溯得了过去。琴声依然,只是弹奏的人儿却换了。

  随着尾声止息,谨帝抬头微笑望着身旁的宁夕映,“夕儿琴艺是越发精湛了,可以将《长相思》演得这样好。”

  听见夸奖,宁夕映笑意淡淡,轻拢着纤肩上的薄纱,“我不过会这一曲,倒也叫你有了夸奖的机会,不过我也知道你这样说不过是为了怄我笑一笑罢了。”

  “我夸奖就是夸奖了,偏偏就你这样愿意多心。”谨帝作势揉眉,唇边却还是漾着笑,“你会这一曲还不够吗?我以为我们可以这一辈子就弹这一曲的。”

  宁夕映一向也不是顺和的女子,听谨帝注这样一说马上回嘴:“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够,明明是你多心。”院子中细柳簌簌的垂下来,和着光影脉脉。

  “好了,我总说不过你去。午后时光这样好,我可不想浪费在和你计较上。”谨帝道,推了琴起身走到宁夕映身边,“你我手谈一局可好?”

  宁夕映与谨帝相处日子已不短,岂会不知他是有话要对她讲,便也放下琴,点头随他一起进屋下棋。

  第一局棋才下了一半,谨帝果然进入了正题,“夕儿,而今辰儿已经六岁了,我想要他出宫历练一番,但不知你作何想法?”眼睛仍看着棋局,谨帝佯作随意的问。

  “果然你要下棋是假,询问我才是真。”宁夕映手捏一枚白棋,亦不抬头,从脸上的表情和声音中都看不出任何端倪,“你想要怎样历练辰儿?”

  谨帝忍不住抬头盯着宁夕映看了半天,终于也看不什么,只得继续说:“我想让何盛带他离开京城。让他一边跟着何盛习武,一边也早些体会民间的疾苦。”说完,谨帝又去看宁夕映。

  从容的落下一子,宁夕映连眉都不曾耸动一下,只平静回答:“我过问辰儿的想法之后便回你答案。”

  十日后,皇六子被悄悄送离了皇宫,去向因由甚少有人知道。

  看完这一段书卷,帝辰昂头看着天中一朵珍珠色流云,用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母妃,那时候确实问我的想法,若我答不愿该多好……”也许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也许父皇和母妃现在还在一起……

  「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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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卿(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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