叠霜阁。
蓝青竹直接冲进去,大喊:“洛儿,洛儿,我来了。”
屋内的常鹤洛,听着蓝青竹焦急的语气,有点自责,若是她不故意,让自己生病,是不是关心自己的人,就不会担心自己,为自己着急。
昨个还在说,萧星沉任性,不肯喝符水。
难道,今个儿的自己,不正是昨个儿的萧星沉?
“你慢点跑。”
常鹤洛双手撑在床上,慢慢起身,玉盘立马给她拿枕头,垫在她后背,让她坐起来。
“洛儿!”
蓝青竹一把扑过来,抓着常鹤洛的手,感觉到她手指的冰凉,面色恐惧:“怎么这么冷,怎么不多加床被子?玉盘,再给你家姑娘,多加床被子。”
玉盘很听话的,又拿出一床被子,加盖在被子上。
反正,她说的话,姑娘不听,那就让她疼爱的人,都来担心她吧。
常鹤洛很是无语:“大嫂,我没事,你放两床被子,想热死我吗。”
“那我不管,你手这么冰凉,不热起来,我不放心。”蓝青竹嘟嘴耍赖,双眼微红,“还是说,你不听我的话。”
常鹤洛嘴角抽抽:“蓝青竹,你过份了。”
蓝青竹嘴一撇,委屈万分:“我就知道,你不喜欢我了,我说话你都不听了,呜……玉盘,汤婆子呢?”
常鹤洛揉眉心,无奈道:“玉盘,汤婆子拿来。”
玉盘把准备好的汤婆子,塞到姑娘手中。
姑娘的身体温度,本就比常人低,这一生病,身体里的温度,就更加比常人低了。
刚才说给她汤婆子,她却不肯要。
现在世子夫人来了,一说给她汤婆子,姑娘二话不说就用了。
看来,这一物还得降一物。
“洛儿!”
黄氏快步而来,来到常鹤洛身边,先是摸摸她的头,再摸摸她的手,担忧道:“这额头凉凉的,手也凉凉的,请了大夫没有?”
玉斗正要说话,常鹤洛抢先说话:“母亲,不过是个拉肚子,请什么大夫,不用,真不用。”
黄氏眼一瞪:“什么用不用,这用不用的,是你说了算?玉斗,赶快去请大夫。”
得到命令的玉斗,那是跑的飞快,没一会儿,就把大夫请来了。
黄氏和蓝青竹,急急的:“大夫,你快来看看洛儿怎么样了?”
气喘嘘嘘的大夫,还没喘好气,立马给常鹤洛把脉:“哦,没事,就是受了点风,吃两剂药就好了。”
大夫去开药方,常鹤洛无奈的对黄氏和蓝青竹说道:“听到没有,大夫说,就是受了点风,没事。”
蓝青竹和黄氏,可一顿好劝,还盯着她,把药给喝掉。
刚喝一口药,这药苦的常鹤洛,一口喷出来,吐吐舌头:“这么苦?”
她已经好久好久没喝过中药了,都忘了中药的苦味。
再加上,她特喜欢吃甜的,对于苦的,那是相当的排斥。
“良药苦口!”黄氏看着她那吐舌的样子,恨不得上前,抓着常鹤洛,给她灌药。
真是个不省心的。
蓝青竹已摩拳擦掌了:“不喝是吧,不喝怎么好得起来,不自己喝,那我就要动手了。”
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双手,常鹤洛知晓她,一定说到做到,立即端着药碗,捏着鼻子,咕噜咕噜的,一口气全闷完了。
苦的眼睛鼻子,都皱成堆。
玉盘立即送上蜜饯,常鹤洛接过,含在嘴里,才微微压下嘴中苦味。
真是苦的天理难容,下次,再也不干这事,装什么也不装病。
“太苦了,不如一碗符水来的好,为什么不给我一碗符水?”常鹤洛充当一个病人,开始耍赖。
黄氏扬手,做势要打她:“你若是不受风,哪会喝苦药。那符水谁知道,喝了会不会有副作用?”
一旁的玉盘和玉斗,相视一眼。
黄氏哪怕喝最苦的药,也绝不喝符水,说什么,小时候她喝了两碗烧焦味的符水,病却没好,还差一点拉死。
所以,黄氏对于这事,那是相当的排斥,不再相信符箓一事。
蓝青竹幸灾乐祸了:“你若是好好管理好自己的身体,哪里会喝这么苦的药?不过,那种符箓,我听说,有钱也买不到,你知道哪里有卖吗?我去给你买来。”
“我也不知道。”常鹤洛看向黄氏,略撒娇,“母亲,我不想喝中药,你能不能去给我弄张符箓来?”
拖长的音量,撒娇的语气,真是黄氏以前,没见过的。
此时,见女儿眼巴巴的望着自己,黄氏投降了:“好好好,你好好养着,我让你大哥想想办法,看看哪家还有符箓,买张来,行不行?”
常鹤洛抱着黄氏手臂,轻轻摇晃着:“母亲,我就知道您最好了,你最心疼我了。”
“还有我,我也对你最好,我也最心疼你。”眼见着她的洛儿,只顾着对黄氏撒娇,蓝青竹吃醋了。
常鹤洛松开黄氏,又去抱蓝青竹手臂:“我最喜欢的,可是蓝青竹,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
“常鹤洛!”黄氏咬牙切齿,女儿是她的,怎么可以向着外人。
此时的常鹤洛,真想眼一闭,晕过去算了。
两人见常鹤洛很疲惫的样子,均很默契的让她睡觉。
常鹤洛正有此意,于是,顺着两人意,躺下睡觉,盼望着两人走,她好起身,喝碗符水,结束这令人烦恼的事。
哪知道,黄氏和蓝青竹不但没走,反而还坐在房间里,聊起她的事。
“你说,咱们是不是要替洛儿,准备几张符箓?”黄氏接过蓝青竹递来的暖茶,问道。
蓝青竹连连点头:“当然可以,洛儿对于这事,可是最信的,咱们家是得准备几张符箓,让她开心开心。”
“我以前想着,这东西一股子烧焦味,不好。”黄氏回头看向躺床上的女儿,妥协了,“好吧,洛儿喜欢也是可以的。她有祖父,父亲,两个哥哥,我就不相信,他们四个,还不能弄来一张九荒大师的符箓!”
“对。”蓝青竹连连点头,“我也要让我哥哥,去为我找符箓,然后给洛儿。”
躺床上的常鹤洛,听着母亲和大嫂的话,心微暖的想哭。
她这次,是真的做错了。
身体是自己的,这是没错的。
可,一旦自己不好好受惜自己,除了难受属于自己,难过却是属于疼爱自己的亲人们。
下次,她再也不会做这种,亲者痛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