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鹤洛端了杯符水,放在石桌上,语气冰冷:“喝掉。”
萧星沉站在石桌旁,看着碗中符水,低头不出声。
常鹤洛坐下,手指轻敲桌面,冷冷的看着他:“喝不喝?”
萧星沉不说喝,也不说不喝,就这样低着头,看着桌子符水。
“咚咚咚……”
常鹤洛的手指,在石桌上越敲越快,越敲越响,萧星沉耳朵微动,那个声响,他的心好似被一只手扯着往下拽:“别敲了。”
常鹤洛讶异,淡淡掀眸,望向他,手指也停下。
萧星沉见她眼神很冰冷,和以前看自己时的眼神,完全不一样,心口很疼:“疼!”
敲的手指疼。
常鹤洛一怔,下意识低头,看向手指。
她的手指,青葱如玉,手指头修的圆润的很,不似其他姑娘家,把手指甲养的长长的。
她看到长指甲,就想到那些煞的长指甲,实在是不喜长指甲。
常鹤洛心中很生气,这个任性的燕世子,真是太过份了,从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还浪费自己一张符箓,知不知道,一张符箓需要自己的精气神所画。
特别是中级符箓,那里面含的精气神更多。
而他居然还不珍惜,实在是可恶。
哼!
常鹤洛别开头,双手环胸,哼哼哼,绝不理他。
萧星沉听到哼声,小心的朝常鹤洛望去。
看着她美丽的面容,还有那长如蝶翼的睫毛,一闪一闪的,当真是好看着紧。
还有,那娇艳欲滴的红唇。
看着看着,萧星沉感觉嘴唇又发痒了,目光下意识,移到常鹤洛的手指头上。
牙齿好痒。
可常姑娘正在生气,还是不要惹她了。
看着那碗符水,萧星沉端起,一口闷了,干脆利落。
这符水就是一股,烧掉纸的焦味。
萧星沉还未放下碗,就感沉伤口痒痒的,好想伸手去挠。
没一会儿,伤口不痛不痒了。
哪怕是知晓符水的神奇,萧星沉也还是惊讶了一大把。
常鹤洛扭过头,看着空了的碗,压住想要上翘的嘴角,冷哼:“早喝早好不好吗?”
却偏要人哄着,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偏偏自己还吃他那一套。
萧星沉不语。
常鹤洛想着叶丽娘,是因为见了外男,才被村里人愤怒,呐喊着把她浸猪笼沉塘的,她心中对这事还是有意见的。
“你该回去了。”常鹤洛语气生冷。
萧星沉感觉此时的常鹤洛,比刚才还要冷淡,心猛的提起:“为什么?”
“上次我说了,咱们不该私自见面。”常鹤洛道,“咱们是两条道上的人,不宜在半夜见面。”
“白天可见面?”萧星沉道。
常鹤洛一怔,讶异的望着他,这傻小子,居然敢和她玩文字游戏。
“你觉得镇国公府的四姑娘,和燕王府燕世子,大白天的在大家面前见面,熟悉,是件好事吗?”常鹤洛反问他。
萧星沉沉默。
常鹤洛低眸,她刚才故意说镇国公府,又提起燕府王,就是摆明两人身份。
镇国公府可是武将,而燕王府也是武将。
若是镇国公府和燕王府的姑娘世子相识很熟,落在有人心眼里,那就是一个灾难。
因为,皇上是绝不会允许,镇国公府的嫡女,嫁给燕王府的世子爷。
皇上喜欢玩帝王平衡术,他是绝不允许,两手执实权的武将结亲的。
萧星沉也明白这个道理,他看向常鹤洛:“你是我朋友。”
常鹤洛倒茶的手,微顿,喝了一口茶,道:“好。”
“谢谢!”萧星沉声音低沉。
话落,也不待常鹤洛还说其他,转身飞走,半空中,还回头朝常鹤洛望去。
那是他第一个,真正想结交的朋友。
她同意了,他就得持有报恩之心。
坐在石桌旁的姑娘,握着茶杯,身后是一轮弯月,美的如一幅画,深深的印在他脑海里。
常四姑娘,我一定会保护你的,绝不让你受伤害。
常鹤洛手捧茶杯,直到茶变凉了,她才回神,喝了一口杯中茶。
茶很凉,对的,是凉。
凉透心,可她依然,把这杯茶凉茶给喝了。
刹那,凉气自身体,传遍四肢。
这一夜,常鹤洛去了几次净房,拉的双腿都虚了。
是喝了那杯凉茶的原因。
玉盘急坏了:“姑娘,你怎么不喝符水,奴婢给你化符水吧,不然,你再这样拉下去,你身体会受不了的。”
净房中的常鹤洛,用红枣塞着鼻子,哼哼的:“一有事就靠符水,我活的就像是个不生病的老妖怪,生活多无趣啊,还是生生病,让身体去去火的好。”
玉盘急的直转圈:“身体不生病不更好吗?哪还有人,巴不得自己身体生病的。姑娘,你受得了吗?”
“放心,只要有一口气在,姑娘我的高级符箓,也能把我拉回来,你急什么。”常鹤洛把红枣,塞了塞,“这东西会不会把鼻孔塞大?”
玉盘真是急死了,姑娘不担心她拉坏身体,反而还担心她鼻孔,会不会塞大。
果然,姑娘的想法,就是和旁人不一样。
翌日,黄氏等着常鹤洛来请安,她早习惯了女儿的请安,自己也会早早折收拾好,准备好女儿喜欢吃的水晶饺,等着女儿到来。
只是,今天比平时晚了一盏茶时间,常鹤洛还没到来,她不由的急了
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她正要派水秀去叠霜阁问问,玉斗来了,她急急而来:“玉斗给夫人请安。”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你家姑娘呢?”黄氏急问,女儿居然没来请安,出什么事了吗?
“姑娘昨夜着凉,一直在拉肚子,到现在起不来床了。”玉斗自玉盘那里知晓,姑娘不肯喝符水,没劝动。
最后还不得不按照常鹤洛说的,来给黄氏请假,并且实话实说。
“什么?”黄氏惊的跳下榻,朝叠霜阁而去,“走,去叠霜阁。”
一群人浩浩荡荡前去,半路遇上来请安的蓝青竹,一听到常鹤洛生病了,提裙就跑。
黄氏看着跑没影的蓝青竹,羡慕:“我也想跑啊。”
可惜,体力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