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缘顾淡声道,“合作的事,你可以给我留一个联系方式。”
“现在我在等人,不方便离开。”
幺鸡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简直要疯了。
姜暮已经从耳机里听到了幺鸡那头的声音。
许缘顾来了,并且在C口站着。
姜暮只要一下楼,就会遇到许缘顾。
看来,霍斯特已经叫来了增援。
姜暮抬眸看向楼梯间的酒店地图,黛眉紧拧。
安全通道之间并不共通,她若是想从别的安全通道出去,就必须经过酒店的走廊。
现在酒店的走廊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说不定许缘顾的人已经在四下追捕她。
姜暮冷声道:“幺鸡,我没办法换路线,你还是得拖住许缘顾。”
幺鸡脸都要笑僵了。
他现在怎么拖?
许缘顾就在楼梯口那站着不动了啊。
许缘顾见幺鸡不走,抬眸看着他,那双眼眸依旧深邃如古井,仿佛一眼就能把人看穿。
他隐约有一种直觉。
十二社的人就在酒店内。
幽灵又正好出现在此处。
十二社的幺鸡也是数一数二的黑客,是黑客排行榜的创始人。
那么幺鸡和幽灵,有没有可能是同一人?
许缘顾薄唇轻启,冷声开口,“我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幺鸡脚步一顿,“怎么了?”
许缘顾身上覆着一层森冷的寒霜,抬眸时,染上了几分杀意,
“突然搭话故作熟络,你该不会偷了我东西吧?”
幺鸡皱眉,“许总,你可不能污蔑我啊,你大可检查一下你口袋里的手机在不在……”
幺鸡话未说完,许缘顾一个跬步上前,手如铁钳般直取幺鸡的肩膀,意图一举将其制服。
“你应该和我去一趟警察局。”
幺鸡的身影突然变得模糊,如同一个鬼影,避开了许缘顾的擒拿,轻笑一声,“许总,你这什么歪理。”
许缘顾墨眸一凝,心中的猜测在这一刻确定下来。
幽灵就是幺鸡。
十二社的每一个护法,都是各个领域的佼佼者。
但他们都有一个硬性标准,才能当上护法,那便是身手远超常人。
他说的也确实是歪理。
他只是想找个借口试一试幺鸡罢了。
幺鸡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小胡子,这刺手的感觉,让他有些兴奋。
他知道,自己的身手暴露了。
许缘顾多半已经知道他是十二社的人。
这样多好,许缘顾一定会来追他。
幺鸡不再有任何保留,一个旋身,向上跑去,动作敏捷得像一只红隼,仿佛有轻功一般。
幺鸡之所以名为幺鸡,自然不是因为他爱打麻将,况且他也从来不赌。
而是因为他身轻如燕,速度极快。
眼看着许缘顾追了上来,幺鸡嘴角划过一抹笑,抬手,指尖轻轻敲了两下耳机,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这是在给姜暮信号,让她赶紧趁机逃脱。
姜暮听到了幺鸡给出的信号,没有犹豫,背着卡塞尔跑出了小巷。
一辆平平无奇的国产SUV停在了路边,姜暮拉开车门,迅速一跃。
白墨凡目光忍不住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的情况。
姜暮倒是没什么事,身上沾了点血,但以白墨凡对姜暮的了解,那应该是敌人的血。
卡塞尔的情况就很糟糕了,他浑身是血,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生命似乎在飞速流逝。
白墨凡的手掌紧握方向盘,脚下一踩油门,车辆如同离弦之箭般射出。
“直接去诊所是吧。”
姜暮随意的“嗯”了一声,迅速翻出车内的急救箱。
她没有处理卡塞尔身上的皮外伤,现在对他伤害最大的,是体内的毒素。
姜暮抓住卡塞尔的手,用三棱针精准地扎在了他每一根手指的指间,随后迅速拔出。
卡塞尔的指间立即流出了深红色的血液。
这是十宣放血,一种中医急救手法,可以迅速排出体内的毒血。
但卡塞尔并未有好转的迹象。
他的毒已经浸入骨髓,而且在中毒之后,还剧烈运动,硬撑了一段时间,他在中毒之后还硬撑了一段时间,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急救时间。
姜暮表情凝重,又在卡塞尔的膻中、心俞、关元等位置扎下银针,帮助他调和气血、疏通经络。
施针后,姜暮再次给卡塞尔把脉,她的黛眉紧拧。
“卡塞尔的命我是吊住了,但他现在的伤势依旧严重。”
白墨凡手握方向盘,车开的飞快,“没事,我在村子里投资了一家小诊所,存放了很多精良设备,以备不时之需,多大的手术,只要有主刀医生,都能做。”
姜暮点头,揉了揉眉心,“外伤好处理,但卡塞尔的脊柱内可能有别的东西,要取出来,否则怕还有毒素残留。”
白墨凡一听,就已经判断出了这是高难度手术。
脊柱附近全是重要的神经,还可能和芯片与周围组织紧密粘连,稍微一点失误,卡塞尔就下不来手术台了。
这样的手术,就算卡塞尔是个健康人,做这样的手术,风险也高达百分之七十。
更别说,现在卡塞尔是残血状态。
白墨凡隽逸的脸逐渐幽深,他明白,接下来是一场与死神的恶战。
小诊所位于一个偏僻的村子。
外观和普通的乡镇医院没有太大区别,甚至可以用简谱来形容。
但村子里的居民都不知道,这小诊所里的设备,甚至比京城医院的还要好。
白墨凡拿出钥匙,打开诊所大门,看着姜暮将卡塞尔背进诊所,小心翼翼的关闭大门,带着两人直奔手术室。
手术室的窗帘是特制的遮光材料,光线能被遮挡得严严实实,即使从外面看来,也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姜暮换上了无菌服,抬眸看向白墨凡,“开始吧,我主刀。”
白墨凡点头,“好,我听你的。”
……
海边。
极夜星河。
奢华的会所很是热闹。
但地下室,却十分的幽冷。
幺鸡被捆得严严实实,关押在一个灰色的房间内。
四周是冰冷的墙壁,唯一的光源是头顶上昏黄的灯泡,它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让整个房间显得更加阴森。
幺鸡的脸上都挂了彩,身上好些地方都伤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许缘顾身手那么厉害,他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他这是第二次用怪物来形容一个人。
第一次,是形容姜暮。
许缘顾那样的怪物,恐怕姜暮来了,都只能和他打成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