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鸡紧紧拧眉，他的情况并不乐观，影子会的逼问手段极其很残忍。
之前，影子会就抓走了去寻找玄峰长老的三名调查员，两名惨死，可以说是最后都看不出人样了。
他大概也会被各种残忍手段虐杀，最后死无全尸吧。
毕竟他绝不会透露出十二社的半点信息。
不过，幺鸡并不害怕。
他闭上眼睛，开始细数自己有多少钱没用完。
幺鸡不怕死，他早就习惯了刀尖上舔血的日子。
但他怕的是他的钱没花完，人就死了。
人生在世，最悲伤的事情，莫过于人死了，一大笔钱还没花完。
他没娶妻，没家人，这钱最后肯定会留给十二社充公。
那都是他套用姜暮幽灵的名号，不停接单，赚来的血汗钱啊！
真是亏大了！
“吱呀”一声，划破了地下室的寂静。
厚重的金属门缓缓打开。
一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坐在了幺鸡面前。
王特助对上幺鸡的视线，目光冷冽，声音威严，“你就是十二社的幺鸡对吗？”
幺鸡歪着脑袋，“幺鸡？什么幺鸡？我不打麻将，而且，十二社又是什么玩意？”
王特助皱眉，在纸上写下了幺鸡的回答，又问：“你还有其他同伙一起行动吗？”
幺鸡垂眸，像是在认真思考，“同伙？我和酒店门口那条流浪狗关系不错，算同伙吗？”
王特助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手中的笔，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保持冷静：“幺鸡，你这是在浪费我们的时间。”
幺鸡故作惊讶地回应：“时间？时间不就是用来浪费的吗？”
“还有，我不叫什么幺鸡，我是幽灵！”
王特助耐着性子，又问了好些个问题，一一记录下来。
幺鸡都是已读乱回。
意外的是，竟然无事发生。
幺鸡眨了眨眼睛，看着王特助气愤离开，满脸疑惑。
啊？不审问吗？
这就问完了？
王特助带着记录，坐电梯上了二十八层，敲响了零号包厢的门。
“进。”许缘顾声音微冷。
王特助推开门，将材料递了上去，“没问到什么重要信息。”
“要不还是用些手段？给他注射吐真剂也行？”
许缘顾的脸庞隽逸，五官深邃，每一处线条都像是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男人坐在真皮沙发上，姿态矜贵，反而显得他整个人冷冽至极。
他随意扫了一眼审问的记录，丢在了一旁，嗓音清冷，如同冬日里的寒风“你出去吧。”
王特助没敢多说，退着走出了包厢，轻轻关上了门。
室内再次恢复了宁静，偌大的办公室内，只剩下许缘顾一人。
其实不需要审问，许缘顾就已经猜到了一切。
许缘顾早就怀疑过幽灵和白墨凡是同伙，一直没有排除这种可能。
而姜暮可能是李华，和白墨凡合作进行过手术。
十二社有三人在华国，黑客是幺鸡，外科圣手是白蛇，杀手是肆龙。
对应起来，正好是幽灵，白墨凡，姜暮。
怎么有这么巧的事呢，他们也正好是三人的组合。
这样的想法一出，就很难不让人刻意去深思。
许缘顾眸色逐渐凝重了些。
姜暮会是肆龙吗？
肆龙在十二社任职护法八年，一上任，就是十二社战力天花板级别的人物。
那姜暮十岁当上十二社的护法了？
这怎么可能？
十岁的小女孩，怎么可能打得过十二社的那群成年人？
许缘顾摇摇头，这太荒谬了，大概是个假消息。
毕竟八年前他没太关注十二社，十二社作为三大组织之一，想删改一点信息，也是很简单的事情。
不过，三年前，他就和肆龙结了仇。
那时候姜暮才十五岁。
十五岁的小姑娘，就已经开始轰炸了他五个在国外的基地了？
许缘顾觉得匪夷所思，但姜暮若是李华，若是在海边抢走了那半份密码的女人。
那姜暮的战斗力，确实可以称得上是十二社的天花板，确实可能是肆龙。
而今日，他的手下搜查了所有包厢，没有任何打斗痕迹。
姜暮和霍斯特没有发生矛盾，今日可能是姜暮和霍斯特的一次会面交谈，他们两人同为十二社。
许缘顾垂下眼眸，如鸦羽一般的睫毛覆盖着他的眼眸，黑眸如烛火一般，明灭闪烁，情绪复杂。
也许，姜暮一直在利用他。
十二社在下一盘大棋。
他被姜暮拉入了棋盘之中，成了她的棋子，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中。
姜暮很懂得如何勾人心魄，他也确实上当了，爱上了她。
许缘顾只要一闭上眼，就能回想起姜暮皎洁的笑容，上挑勾魂的眼尾，以及使坏时眼底的小狡猾。
他脑袋近乎宕机，没了思考的能力。
许缘顾无意识的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两人的聊天框。
姜暮直到现在，都没有回过他的任何消息。
所以，现在他是已经被利用完了，没有利用价值了吗？
许缘顾起身，下楼，开着黑色迈巴赫，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看到空无一人的别墅，他心底又是一阵落寞。
姜暮不会回来了。
再见面时，他们大概会是对手了吧？
……
夜色依旧浓重，天空呈现出深邃的藏蓝色，预示着黎明的即将到来
私人诊所的手术室内，无影灯关闭，十小时的漫长手术终于结束。
姜暮脱下手术服，额头上布满了汗珠，疲惫的脸上却带着一丝松了口气的释然。
白墨凡更是夸张，衣物早已被汗水湿透，几乎能拧出水来。
他用毛巾擦拭着头上的汗珠，脸上写满了疲惫，“卡塞尔真是命大，若不是你来主刀，否则他肯定下不来手术台。”
姜暮轻笑一声，“彼此彼此，若是换个助手，手术也不会这么顺利。”
白墨凡下巴微微上扬，接受了姜暮的褒奖。
他用镊子夹起了从卡塞尔脊柱中取出的那一个小芯片，芯片只有半个小拇指指甲盖大小，却十分精密。
“影子会靠这种方式控制自己的成员，真是毒辣。芯片放在脊柱之间，想取出来都难，而且遭到重击，人也可能因为芯片而死。”
姜暮表情依旧凝重，“好在芯片除了藏着毒素，检测生命体征之外，没有追踪器。”
“只不过，现在卡塞尔体内毒素未清，已经蔓延至全身，如果不在三天之内解毒，他会面临全身瘫痪。”
白墨凡把能想到的办法都想了一遍，摇了摇头。
“按照我的认知里，没办法做到，别的办法卡塞尔的身体也受不起。”
姜暮压低声音，沉重道：“有一个草药可以做到，名为凤髓兰，并且我知道它在哪。”
白墨凡扭头，带着询问。
姜暮红唇轻启，“在夜影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