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好好的婚礼,变成闹剧。
洛云舒红着眼,极不情愿说出“我愿意”三个字。
不知是因为委屈,还是恼火。
周云骞见她伤心,安慰似的拉住她的手,目光温柔。
“抱歉舒舒,让你受委屈了,我保证日后我会补偿你的。”
洛云舒身体一僵,不着痕迹挣脱出自己的手。
“大家都去宴会厅了,我也要去换衣服了。有向我道歉的功夫,不如想想怎么处理乔筝这个祸害,她不该出现!”
周云骞目光阴鸷,望向不远处正和季屿墨嬉笑的乔筝,微微颔首。
“我知道。”
宴会厅内,悠扬乐曲响起。
水晶灯交相辉映,折射出迷人耀眼的光芒,极尽浮华奢靡。
宾客们身着华服,觥筹交错,言笑晏晏。
似乎都忘记了,刚才发生怎样的闹剧。
可究竟是忘记,还是不敢记起,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就像此刻,他们想看,却又不敢将目光投向舞池中央。
这场宴会的主角,分明应该是周云骞和洛云舒。
可舞池中央,季屿墨揽着乔筝纤细的腰,翩翩起舞。
他们配合得极好,动作流畅,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甚至比起专业的舞者,都不逞多让。
两人靠得极近,几乎面颊贴着面颊,暧昧又热烈,引得众人纷纷猜测二人的关系。
乔家败落,乔筝没有任何筹码,除了她出了名的美貌。
而季屿墨则是京海后起之秀,前途无量。
今日之前,虽然众人知道他与周家的关系,可二者向来井水不犯河水。
可为了乔筝,他主动得罪周家,答案不言而喻。
乔筝恐怕是利用自己的美貌,抱上了季屿墨这条大腿,成为他的金丝雀了吧?
顿时,惊叹乔筝美貌的众人不由得鄙夷。
靠出卖身体上位的女人,和做鸡有什么区别?
“他们看我的眼神,好像有些不对劲了。大概是觉得……你是我的金主爸爸?”
乔筝瞥见人们眼神中的厌恶,自嘲开口。
季屿墨神情隐晦,冷声询问:“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别忘了,我们可是领了证的合法夫妻,还是你强迫我去领的——啊!”
话没说完,放在她腰间的大手猛然用力,疼得她惊呼一声。
哪怕装得再妩媚风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然调情,乔筝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她小脸绯红,潋滟眼眸中含着水雾,抬手锤向季屿墨胸口。
“王八蛋,你干什么?这么多人都还看着呢!”
季屿墨微眯眼眸,声音逐渐冷淡:“知道我们领了证,还叫我季律师,你是不想承认我们已婚?”
“是。”
这一次,乔筝回答得毫不犹豫。
“一旦知道我们结婚,他们势必会对我心存忌惮,我就是要让他们觉得我孤立无缘!”
说着,嘴角轻勾。
抬头妩媚地看了季屿墨一眼,放在他肩膀上的手开始不安分游走,沿着肩胛画圈圈。
“实际上,我背后却站着你这尊大佛,欺负起他们来……不是更有意思?”
季屿墨眼神幽深,像是看不见的暗海,一望无际。
许久,喉结滚动。
“是吗?我还以为你是想等周云骞回心转意,和他再续前缘呢!”
“呕!”
乔筝翻了个白眼,“我的亲亲老公,能不能别在我开心的时候,提起这么恶心的话题?”
她眼中的厌恶不假,季屿墨不再多言。
可他从未忘记,年少时期那抹一直追随在周云骞身后,瘦削纤细的身影。
一舞终了,二人微微喘息。
乔筝踮起脚尖,红唇靠近他耳边,语气轻柔又暧昧。
“还好我和老公你……都不是什么好人!”
季屿墨一怔,难得露出一抹笑。
揽过她的腰,将她从舞池中拉了出来,以防她被别的男人盯上。
“你们两个,究竟是怎么回事?”
威严声音自身后响起,转头,二人波澜不惊。
“和你有什么关系?”
季屿墨语气淡淡,乔筝更是依偎在他怀中,娇俏可人。
“周先生这话什么意思?我听不太懂。”
见他们一个装傻,一个充愣,周海滨脸色铁青。
“好,真是好样的,当我真没办法治住你们?”
乔筝脸上笑容收敛,眼底陡然闪过一丝凌厉。
“周先生真是好厉害,一句话说不通,就要用强的!”
“我记得爸爸先前和我提过,周家想要那条航线百分之七十的控制权,被他委婉拒绝后,你没说什么。”
“他当时还对你心存感激,可从那时候起……你就想毁了我们家吧?”
周海滨脸色一变,阴沉沉地盯着她。
“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想怪我,那就拿出证据来!”
乔筝攥紧双手。
她自从毕业后,就一心扑在律师事业上,家里生意都是哥哥打理。
现在兄长失踪,父亲坐牢,乔氏毁于一旦。
乔筝就算想找证据,一时间也毫无头绪。
周海滨心里不会不清楚。
毕竟当初,也是对她和蔼有加的伯伯。
他这话既是挑衅,又是嘲讽。
他在嘲讽乔筝的不自量力!
忽然,身前被人挡住。
乔筝回过神,抬头凝望季屿墨的背影,怔怔失神。
“很多事,不是讲求一个证据,就能让对方俯首。只有威胁到对方的利益,甚至逼得他走投无路,真相自然就会从他口中说出!”
季屿墨声音淡漠,却如同凛冽寒风夹杂着暴风雪扑面而来。
周海滨嘴角抽搐,望着那双与自己极为相似,却充满冷厉的眼眸,他心生忌惮。
“屿墨,你什么意思?别忘了,我可是……”
“不用可是,在我这里你什么都不是,猪狗不如的东西。”
季屿墨冷声打断他,骂得难听至极,就连乔筝也惊愕捂住嘴巴。
周海滨愣了许久。
脸色一寸寸变得惨白,大概是身居高位,从未想到有人敢如此辱骂他!
伸手,哆嗦着指向季屿墨,却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骚动。
乔筝不明所以之际,季屿墨轻勾唇角,笑容讥讽。
“看来好戏上演了,周先生再不去看,可就赶不上了。”
“你!”
周海滨察觉到不妙,冷声质问:“你究竟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