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加油站的厕所
朱辉2024-08-17 20:382,006

  汉默快速走进博物馆大门,后面紧跟着乔治和丹尼。

  一个工作人员想拦住他们,汉默掀开夹克,露出皮带上别着的警徽和腋下的枪。工作人员见状后退。汉默上前一步问询后,工作人员指着大厅中央咨询台后面的女子。

  

  201房间的门紧闭着。

  汉默示意乔治跟着他,丹尼守在门口。汉默拔出枪,一下推开门。

  满满一屋子的化石、标本、图片扑面而来。汉默的目光掠过房间中央的一张大办公桌,桌子上的一个台灯,最后落在台灯后面的一堆雪白头发上。

  听到声音,杰贝兹博士放下手中的放大镜,诧异地看着站在门口的汉默。

  “纽约警察局的……抱歉了。”汉默的举止没有任何抱歉的意思,自顾自地提着枪向房间深处走去。

  杰贝兹博士没有说话,拿着放大镜,沉默地看着汉默的背影。

  屋子尽头有一个中国屏风,画着一只仰天长啸的老虎。汉默端着枪,突然冲到屏风后面,没有人。他突然感到背上有一种奇怪的挤压感,像一股巨大的力量施加在身上。他转过身,看见杰贝兹博士平静地看着他。

  “杰贝兹博士?”他把枪放回枪套。

  杰贝兹博士微笑:“名字写在门上呢。你是?”

  “我是特警汉默。”

  “你们这样冲进我的办公室是因为?”

  汉默掏出林简的照片,递给杰贝兹博士:“我们在找她,二十九岁,她……”

  “等一下。”杰贝兹博士打断汉默,没有接照片,反问道,“特警汉默,你转身看一下四周,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汉默迷惑地看了看琳琅满目的房间,又看了看乔治,乔治摇摇头。

  杰贝兹博士微笑道:“二十九岁?你肯定吗?你觉得你能在我这里找到这么年轻的物种吗?”他说罢环视周围,骄傲地说:“我这里至少都是二十九万年以上的东西。”

  

  克拉克驾车沿着哥伦布大道向北前行。

  街道开始变得宽阔。路边的建筑渐渐变得破败,行人变得稀少。林简沉默地看着眼前掠过的街景。他们都没有说话。车进入哈莱姆区。

  林简若有所思地自语:“所以我母亲的死和头盖骨有联系。”

  克拉克点点头,问道:“你以前一点都不知道?”

  林简咬了一下嘴唇,摇头。

  克拉克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你母亲花了这么大的心力,确保她遇到意外的话,你能拿到这些有关头盖骨的资料和东西呢?”

  “因为她是精神不正常的人!”林简突然提高嗓门说道。

  车里陷入一片沉静,只有林肯车的引擎发出低沉的“嗡嗡”声。

  话刚出口,林简突然感到心里有一种尖锐的刺痛。一种复杂的愤怒、悲伤、委屈、疲惫伴随着一股胃液涌上来。

  “对不起!”她低声地说道。

  克拉克看了林简一眼:“你没事吧?”

  林简摇摇头,咬紧牙关。

  克拉克看着前方,脸上是一种难以描述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什么?”林简问道。

  克拉克没有马上回答,驾车驶入一个加油站。

  克拉克给车加油。他抬头透过加油站小店的玻璃窗,看着站在柜台前的林简。另一辆车驶入,挡住了他的视线。

  小店里。林简从红头发、满脸雀斑的店员手中接过找回的零钱。

  “请问厕所在哪儿?”林简问道。

  店员指着店堂后面的一条通道:“右面第二个门。”他从身后的墙壁上摘下一把连着巨大塑料板的钥匙递给林简。

  林简顺着一条狭窄的通道向前走去。

  两边是剥落的墙皮和各种乱七八糟的涂鸦,前方是后门的一个小窗,稀疏的阳光投射进来,照在门上方男女合用厕所的标志上。

  林简正要开门,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克拉克向她快步走来,抢过她手中的钥匙。

  “你等会儿。”他开门进入厕所。

  透过半开的门,林简看见克拉克仔细检查着不大的厕所。他穿着西装的身影和小心谨慎的动作虽然有些滑稽,但让她感到一种温暖在心里弥漫开来,胃里没有那么不舒服了。

  林简在水池前洗手。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憔悴,表情恍惚。

  她捕捉着镜子里那缕迷惑的神情,内心深处有一个隐约的想法在缓慢而有力地滋生出来,她还不知道是什么,但不知为什么让她感到一种深深的恐惧。她再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有一种奇怪的陌生感。

  “我母亲到底是什么人?”一个想法从她内心深处慢慢爬出来,“我到底是谁?”

  林简花了很大力气把自己的目光从镜子里移开,关上水龙头。那一刻,她听到了一个声音。

  她身后是一排破旧剥落的隔间。林简侧耳倾听,周围一片寂静。她拿起放在一旁的纸巾擦着手。镜子里,她似乎看见一个黑影在身后的隔间里一闪……

  站在第一个隔间门前,林简轻轻地推开门,里面除了一个陈旧、肮脏的马桶,什么都没有。第二个也是空的。

  林简推开第三个门。她看见黑影了,是窗户上方排风扇投在板壁上的阴影。她如释重负地吐了一口气,转身向门口走去。

  突然,一条手臂从后面锁住她的脖子,野蛮的力量让她顿时不能呼吸。一块潮湿的布猛地捂住了她的口鼻。

  失去知觉前,林简惊恐地闻到布上强烈的乙醚味道。

  

  克拉克坐在车里,看着店门。

  店门匆匆地进出不同的人,但没有林简。他的不安每秒钟都在快速增长。他下车走进店里。

  克拉克轻轻地推开虚掩的厕所门。

  “林简!”他叫道。

  没有回应。

  厕所里没有人。克拉克蹲下身,依次从隔间门下方看,隔间里也没有人。他站起身来快步往外走去。要出门的时候,他突然停下来,在空中闻嗅着,空气中有一种微弱的化学物气味。

  克拉克的心突然沉入一片无边的黑暗中。

  

继续阅读:第18章:奇怪的花园和园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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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头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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