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卫姈话音刚落,箫承泽的声音便紧跟着响起:“我不同意!”
卫姈冷冷扭头,看向箫承泽的眼中什么情绪都没有。
“行与不行,只怕眼下大公子说了不算。”
听着卫姈的声音,箫承泽不由得气结,无话可说,却仍是固执地重复着:“我不同意!”
“卫姈,你是我威远侯府的少夫人,休想独善其身!”
卫姈一动不动地看着箫承泽,过了片刻,忽然迸出了一个冷笑。
“箫大公子,”卫姈轻声细语地开口,“妾身不屑于和一个卖国之人做口舌之争!”
“你!”
箫承泽再次暴怒,想冲上前来,却被几个御林军毫不留情地按倒在地!
这会儿对上箫承泽的时候,御林军们的态度,也和方才对待武长冬相差无几了。
卫姈收回目光,不再看箫承泽,而是又转回了福德公公身上。
“还请公公行个方便吧?”
再怎么说,箫承泽与北羌人的联系,也是卫姈揭露出来的,卫姈怎么想,福德公公也不至于将她也一同关在侯府之中。
只要能离开这个地方就好。
福德公公倒是没有拒绝:“请少夫人动作快些,咱家在府门前等候。”
他这趟前来便是应着卫大人的请求,只要这位所言属实,福德公公本就是要将箫少夫人带离的。
况且箫少夫人还牵涉出北羌人之事,于情于理,她都要暂时离开威远侯府。
“谢过公公。”
卫姈心中大喜,忙冲着福德公公福了福身,转身便朝着星澜院的屋中走去,翠儿也急急跟了上去。
“不行!我不允许!”
一旁的箫承泽闻言又咆哮了起来,还在地上不停地挣扎着,可惜被御林军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
“你们几个,将箫大公子带下去看好。”
福德公公对上箫承泽的时候,又变成了一张冷脸,与北羌有染,这种可能性让福德公公十分警惕。
御林军们闻言立刻动手,将箫承泽从地上架起,任由他不住地大喊大叫也不以为意,强行拖着人往前院之中走去。
“其他人,动作快些!”福德公公又看向四周。
星澜院里,卫姈正翻箱倒柜,从小库房中找出了几件旧时的衣裳。
箫承泽也不知道将卧房之中的东西都放到了什么地方,卫姈不得不拼拼凑凑,才攒齐了一身冬装,不过她没有多少要带走的东西罢了。
卫姈本就是代替宋清雨嫁到这侯府之中,卫府没有多少家底,卫姈的嫁妆便是全盘出自宋府之手,此时带不走,卫姈也没有多少心疼的意思。
只是,想到宋府,她的心不免又跟着往下沉了几分,不知道他们如今情况如何。
还有宋骁……
那人的面容忽然清晰地浮现在卫姈眼前, 眉目含笑,卫姈怔愣片刻,心中不由得十分不是滋味。
“小姐?”
翠儿在一旁伺候着卫姈更衣,却见自家小姐攥着衣裳,呆呆地站在原地,顿时担心起来:“您没事吧?”
毕竟是经过了一个多月的囚禁,其中还包含着箫承泽连日的下药,卫姈自己不知,可翠儿将卫姈如今的模样看在眼里,却是又惊又痛。
自家小姐往日一双盈盈秋水般的眼眸,如今黯淡无光,神态也透着几分呆板,说话的气势也大不如前。
这副消瘦凄惨的模样,翠儿甚至不敢多看,生怕自己会忍不住上前,去和箫大公子拼命。
被翠儿这么一唤,卫姈回过神来,连忙摇了摇头:“无事,对了,当时那封信,你送出去了吗?”
翠儿愣了一下也反应过来:“送了的!奴婢是经由宋大公子身边的明书之手将信送走的,小姐放心吧!”
明书那听天由命的话,翠儿是一个字都没有提起,卫姈已经成了这幅模样,她本能地报喜不报忧。
卫姈闻言并没有安心:“那宋将军有没有消息传回来?”
“这……”
翠儿一时哑然,她托明书将信送出之后,回头便忙起了救人之事,已经将其忘得一干二净!
卫姈见状心下一沉,眉头也跟着紧紧皱起。
是信没有送到,还是收信之人已经……
卫姈闭了闭眼,阻止自己再想下去。
“西凉那边有消息吗?”她又问了一个问题,翠儿仍是摇头。
“小姐,”翠儿小声地劝,“奴婢知道您着急,可这些事情说来话长,要不,咱们还是先离开这里,等回到家中,奴婢再慢慢讲给您听。”
卫姈见状也只能叹了口气,理智回笼,眼下的情况,的确不适合多言。
“你说的对,”她疲惫地揉了揉眼睛,“是我有些乱了。”
听着卫姈叹息般的声音,翠儿又瘪起嘴,努力忍着哭出声的冲动。
她记忆中的小姐冷静自持,心思缜密,何曾有过这般混乱虚弱的时候?
都是这该死的威远侯府害的!
“小姐只是累了!咱们现在就回卫府,等回了家,小姐一定会好起来的!”
翠儿一面嘀嘀咕咕,一面小心翼翼地替卫姈更衣,难免触碰到卫姈形销骨立的身体,顿时又是一阵心酸。
等换好了衣裳,卫姈又在小库房中快速地挑选了一番,捡了几件她从卫府带来的东西装上,便带着翠儿往外走去。
此时的星澜院又变成了一派安静的模样,站了满院的看守婆子都不见了,卫姈站在廊下,身边跟着翠儿,似乎回到了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时候。
可飘进鼻端的淡淡血腥气,却在提醒着卫姈,简月娆此时正在星澜院的卧房之中。
简月娆的情况如何,她腹中的孩子又怎么样了?
这个问题只在卫姈的脑中划过一瞬,便很快地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她不关心,也不再想和这些纠缠在一起了!
她要离开威远侯府了!
这个念头忽然升起,卫姈也跟着生出了一股雀跃的冲动,连脚下的步子都加快了几分,带着翠儿毫无留恋地走出了星澜院。
卫姈在这院中住了三年多,回忆起来,竟日日是坐牢一般,只是手段不同而已。
“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