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停了?”
卫姈虽然困倦,但却未曾睡着,看着离后门还有一段距离,车夫却已经停了下来,不由得出声问道。
车夫小声道:“少夫人,后门,后门开着…………”
侯府的后门一向是供下人行走,无故不会随便敞开,眼下却有一道光亮从里面透出来。
这车夫今日本就提心吊胆,少夫人出府明显是忤逆了大公子的意思,他们这些下人只能受夹板气,这会儿看着半开的后门更是害怕不已。
莫不是大公子专程在这里等着?
卫姈挑开车帘看了一眼,看那样子,好像是故意给什么人留的?
她勾了勾嘴角,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倒不经意撞上了谁人的好事。
卫姈并不觉得这是箫承泽在等自己,以这位的高傲,压根不会想到卫姈会走后门,只怕是府中小厮丫鬟,趁夜在偷偷做些什么。
“走吧,进去便是。”
卫姈吩咐了一句,便又缩回车中,还是那句话,威远侯府的事,她不想管了。
车夫也只能战战兢兢地上前,好在一切似乎真如卫姈所说,门后空空如也,并没有人在等待着。
有惊无险地进了侯府,一路上也没什么意外发生,卫姈带着翠儿回到星澜院,刚松了一口气,便看见箫承泽一脸阴沉地从屋中走了出来。
“你这又是去了什么地方?”
箫承泽一开口,一股浓浓的酒气顿时飘了过来。
卫姈皱起眉头,方才箫承泽在廊下还看不分明,这会儿他已经走到院中,月光和灯火的双重映照之下,箫承泽双眼迷离,脸色酡红,明显就是醉得不轻。
“大公子喝多了,来人,送大公子回房间休息!”
箫承泽清醒着的时候,卫姈都不想跟他多说一句话,更别说是应付醉鬼了。
卫大人洁身自好,从不饮酒,卫姈也跟着对此物敬谢不敏,只想赶快将箫承泽应付走。
谁知她喊了半晌,星澜院中一片静寂,连半个人都没出现。
卫姈皱起眉头,星澜院中的下人都是她一手调教,断不可能是这般怠懒模样。
箫承泽却在这时候笑了笑,面上的表情很是难看。
“别看了,我让她们都走了,这院子里没有人。”
“大公子这是要做什么?”卫姈一边强压着不耐,一边看着箫承泽走过来,连忙又后退了两步。
箫承泽见着她的动作,眼中凶光毕现,更是大步上前,一把扯过卫姈:“我要做什么?我还想问你呢,你到底要做什么,能不能安生一些!”
病刚好便如此迫不及待地出府,甚至不惜罚了箫管家,箫承泽狠狠瞪着卫姈,仿佛要将她捏碎一般。
卫姈忍着从肩膀上传来的疼痛,箫承泽明显是醉的一点儿理智都没有了,这种时候跟他说话,不亚于是对牛弹琴。
“翠儿,去轻水院,告诉简姨娘,大公子在咱们这里。”
卫姈头也没回地嘱咐着翠儿,她实在没有耐心和箫承泽周旋,这种事情,还是交给简月娆去办好了。
翠儿转头要走,箫承泽却又是一声怒吼:“不许去!”
他这一嗓子惊天动地,着实吓人,翠儿的双脚顿时被钉在了原地。
大公子看起来有些疯魔了,若是她不管不顾地走了,剩下小姐一个人要怎么应付?
“扶我,进屋!”
或许是见翠儿破天荒地听了自己的话,箫承泽的语气缓和了些许,却还是硬邦邦地指挥着。
他依旧死死捏着卫姈的肩膀,大有绝不放手的意思。
卫姈挣了几下都挣不开,箫承泽手上的力气反而还越来越大,纵使有万般不耐,还是咬着牙软下语气。
“大公子您捏痛妾身了,劳烦松松手,妾身扶您进屋躺下休息,如何?”
这话多少透露着敷衍,可箫承泽听了却立刻松开了手,又将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卫姈身上。
“算你还有眼色…………”
卫姈深吸一口气,一边扶着箫承泽往屋中走,一边又对着翠儿指了指轻水院的方向,示意她快去快回。
翠儿踮着脚尖一溜烟跑远了,卫姈扶着箫承泽回到屋中,将他扔在软塌上,感觉自己出了一头大汗。
屋中漆黑一片,没有一盏灯,和院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知道箫承泽究竟想干什么,卫姈扭头去点灯,谁知还没摸到火石,箫承泽却忽然从背后攀了上来。
“卫姈…………”
箫承泽嘴里嘟嘟囔囔,又是一阵浑浊的酒气袭来,卫姈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抬手用力击向箫承泽腹部!
一声闷哼,箫承泽后退两步,疼痛让他的眼神有了片刻的清明。
两人在漆黑一片的屋中对峙着。
“卫姈,你究竟要怎么样?”
箫承泽是醉酒之人,没有往日的耐心,站着踉跄了几下便冲着卫姈又质问起来。
卫姈背着双手,看似镇定,实则拼命地在桌上到处摸索着火石。
屋中实在太黑,看不清箫承泽的动作,这让她分外没有安全感。
可箫承泽却不讲道理了起来,甚至等不及卫姈开口,便再一次冲了过来:“你说啊,你到底要怎么样?”
卫姈视物不清,箫承泽却是久经沙场,在夜色中也能清清楚楚地又一次抓住卫姈的肩头。
“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饶是又没躲开箫承泽的动作,听着他这话,甚至还带着委屈,卫姈又是一阵苦笑。
难道她前世没有一次次地告诉箫承泽吗?
他听了吗?
既然不听,又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
“你说啊!”
箫承泽还在没完没了地纠缠,卫姈心乱如麻,一句话脱口而出:“那便请大公子与妾身和离吧。”
乍然又听见这两个字,箫承泽先是愣住,剧烈地喘着粗气,随后却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怎么忘了,你也是想走的…………”
这话听上去怎么有些奇怪?
还不等卫姈思索,箫承泽便将笑容一收,阴沉沉地拽着卫姈要往内室去。
“休想!卫姈,你嫁到侯府,就永远是我箫家的人!”
卫姈被他扯得双脚离地,心中更是警铃大作,抄起桌上的茶壶便狠狠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