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说话。
一秒，两秒……
张雪的手保持递出来的样子，开始有些颤抖，透明杯子晃出一圈圈半透明的牛奶。
我笑了笑道：“空腹不能喝牛奶，会窜的。”
张雪：……
“是小雪考虑不周了……那，陈先生来和我们一起吃早点吗？”
“不吃了。”我勾唇一笑，把门一关。
看了眼时间：七点半。
我不紧不慢刷了牙洗了把脸，这才打开门再出去。
迎面是走过来的安月山。
今早她穿着一身修身长裙，简约大气，齐齐的短发下，蓝色的耳坠若隐若现。
她化了淡妆，更显得冰清玉洁，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我又被她美愣了。
安月山把短发往耳朵后面一别，道：“我带你去吃早点？”
我道：“好啊，今天你的耳坠很漂亮。”
安月山撇过视线，洁白修长的指头拂过圆润透粉的耳垂，声音一如既往地不带什么情感，道：“分你一个。”
嗯？
什么？
下一秒，我来不及阻止，安月山已经行云流水地摘了一个下来，往我手上递。
我忙摆手：“不是，我是夸你的耳垂漂亮，就是夸，不是要……”
安月山抿了下嘴，直接转身正对着我，我动作一顿，她就一颗一颗解开我的西装外套，把耳坠别在了我的衬衣口袋，然后又一颗一颗把我的外套扣上。
她低着头的时候，我能清晰地看见她的根根发丝，闻见她的头发传来洗发水的香味。
栀子花香。
是栀子花香。
然后，我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我竟然没有制止她，没有闪躲、后退、喝止，就这么一动不动让她把我衣服脱了。
我默然。
跟着安月山一直走到了一个小厨房，我恍然，她不是要带我去哪吃早点啊，她是想自己做。
这间小厨房，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有一扇大大的窗子，窗子外面是绿色的草坪和围墙。
“怎么会有这么个厨房？”
安月山道：“我小时候想当厨娘。”
我失笑道：“那又为什么后来想当警察？”
“厨神动画片放完了，我看见了当警察的，当时就想当警察，我姨妈同样很支持我，带我了解，后来长大就一直想当警察了。”
我沉默了一下，转移话题似的问：“早点，你想做些什么？现做来得及吗？”
安月山道：“来得及，我们做馒头。”
这话听在我耳朵里就是：早点就不吃了，我们忙活一早上然后匆匆忙忙再和安行义去会上吧！
嘴角抽了抽，我问：“你以前做过吗？”
“做过，我记得的，我记得我跟家里阿姨招呼一声，然后和面揉面发面，再蒸一下就可以吃了。”
程序大抵没错，但……
我道：“会不会来不及，时间要很久的。”
安月山道：“我知道，但是我爸可以晚点儿到场，我们晚点儿出门也没关系。”
我想：安行义可以晚到，我不行啊。
我的生意，要说做多大也没有。
算了，反正不影响，媒体晚上的场才到，我早上迟一点儿也没关系，顶多被那些家伙背后骂几句。
我道：“行，开干。”
安月山手有些生，但勉强还是游刃有余，气定神闲，我问：“怕不怕衣服弄脏？”
“怕。”安月山毫不犹豫。
我算是看出来了，她带我来这儿好像一时兴起，根本没有认真的打算。
我回忆起经过房子里的厨房时，安月山脚步顿了顿，是想进去又看见里面有人的感觉，而那个时候，在吃早点的肯定有张雪。
她不想我跟见到张雪，所以临时起意带我来这里？
面粉在空气中激起一圈圈粉尘，我问安月山：“那边儿有块围的，你戴吗？”
“我没有闲手。”
我便拿起围裙，勾手过去给她围上。
安月山动作顿了顿，说道：“谢谢。”
声音轻轻的，像蚊子叫。
她和一阵，手酸了又换我来，这个时候已经没有飘飞的面粉了，但是案板边边上有，老会蹭在衣服上，安月山就洗洗手，把围裙解开，给我套上。
我感到她的手环过我两边，我说：“真想时间停止在这一刻。”
“因为你觉得这一刻岁月静好？”
“不，因为这一刻你……碰到我了。”
很软。
“！”
安月山脸一红，飞快正起身子。
我转头去看，她就转个身背对着我，让我看不起她的脸色。
这时，安月山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安行义，她跟安行义说耽搁一会儿，结果挂了才过了三两分钟，安行义就找过来了。
他道：“月月，面多吗？爸爸可以来一起吃吗？”
安月山冷酷无情：“不行！”
安行义像没听见一样，自顾自的进来，偏胖的身子把我挤到一边，跟安月山打下手。
我默然。
随他去吧。
不过……这么说来张雪母女俩自己吃了？
然，安月山又换了个位置，来到了我这边。
安行义很是伤神。
他闷声闷气道：“北仁慈善会，你姨妈说是让带着张雪去长长见识，你觉得呢？”
安月山道：“没意见。”
她对张雪这个姐姐，只是不喜欢，也并没有到讨厌以及恨的地步。
但是我知道，安行义这是在问我。
我对上他的目光道：“也可以，更方便您看清。”
可能以前张雪年纪不到不会主动接触这些，可能是没有我这个活动因素在里面，又可能因为安行义不注重两个小女孩儿的交际，他从前兴许是真的没察觉到张雪母女的不怀好意。
安月山：“嗯？”
安行义：“嗯。”
我朝安月山笑笑：“差不多揉好了吧。”
安月山仔细端详了一下面：“可以了。”
她把面发上，我们三就去往窗前绿地的石桌上坐着。
我拿出手机一看，发现北仁慈善会的群里面很多未读消息。
当下大佬还没有进群，里面都是散聊天，想说什么说什么的感觉。
但我发现，我莫名其妙成为了话题中心。
［这个陈生，以为自己多大的谱吗？现在还不来？］
［就是就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垄断了整个行业呢。］
在我这个行业，x市还有两家和我竞争，齐氏、熊氏。
我们一直都是竞争关系，被人戏称为三足鼎立。
但是不至于别人都对我充满敌意啊？
我往上滑去，发现真相，是熊氏和齐氏老板在捣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