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旗眼巴巴的望着苍云，他很希望苍云能够终结哲瀚的存在，苍云堆起笑来。
“你别担心，你师父福大命大，能活一百岁。”
河旗凄惨的笑着，“要是能真的活到一百岁就好了。”
两个家将听着这意思不大对劲，但是也没多想，只当是河旗自己阴阳怪气。
不太清楚哲瀚究竟要做什么，看起来非常孱弱也做不了什么，苍云回头望了醉仙楼一眼，虽然感觉非常不妙，但是，哲瀚没有什么恶意？
以前就能感觉到一些，苍云收拢了心绪，这可不是女儿情长的时候，走在大街上都能听见百姓的议论纷纷，想着也快了，苍云从来不觉得要逼出那些人会这么的简单，她有准备，最早还得追溯到戚国里去，苍云有些懊悔了，也许不该寄那封信出去的。
“看，那个是不是那个被拐卖的小娘子？”一个书生眼尖看见了走路的苍云，对着身边的人说道。
“看什么看，真的是，人家再怎么可怜也是有福气的，轮不到你来怜惜。”
苍云顺着声音找到了说话的两个人，很巧，看见了一个熟人，杜锋没聊天，坐在茶摊子上埋头大喝，一身补丁的衣服好像又多了一些缝补的痕迹。
两个说话的书生看着苍云走过来了，闭紧了嘴，这种被抓包的羞涩让他们很为难。
“你不是整日忙着不得停歇么？今天怎么有空在这里喝茶？”
苍云理都没理那两个书生，问向杜锋，杜锋也不答话，两个书生抢着回答说道：“你还不知道吧？他啊，教了两个学生，闯了祸，教书的学堂也被收走了。”
杜锋把头低下了一些，不敢去看苍云。
“你教出来的学生能闯什么祸来？”苍云上上下下打量了杜锋一番，这就是一落魄书生，再怎么异想天开，能教出个什么花来？
杜锋喝茶喝出了酒的效果，脸红扑扑的，握紧了拳头。
“你不要问了，你自己事情还一大堆没解决，怎么操心起我来了。”
两人交集不多，但是关系倒也不错，杜锋往日没少拉着苍云畅谈。
杜锋不肯说，苍云也不为难，男人么，都是些死要面子的，既然杜锋不肯求助，那说明还应付的来，自己还多事什么呀，赶紧回家处理自己的事情要紧。
走到了小院子，门口就有一个着急的下人在等候，苍云上前询问，下人说是程风派来的，让苍云回去一趟，程家闹起来了。
苍云很奇怪，闹起来了？程家还能闹出什么事情？
脚步匆匆回去，连门都没进去，苍云就听见了里面的动静。
“那个小娃呢，叫她出来，害死老爷子不说，还想攀着程家往上爬，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公，你莫急，事情不是你听到的那样，苍云是个很好的孩子，她在老爷子走之前尽心尽力的照护，已经是很不容易了，你看谁家孩子八九岁就要养活全家的？”
“胡说八道，那个小娃娃自作主张烧毁老爷子的身体，就是要毁灭证据！八九岁？哼，我七岁就轮刀杀人，岂会相信你一面之词！”
“这话不是这么说的，苍云是个小姑娘，早年过的凄惨，老爷子把人养在身边当亲孙女的，老爷子走时我查过，没有出过问题，大安冬天您是知道的，您数数这几月走了多少老人？”
“老爷子的身体我会不知道？早年算命先生就说过老爷子能活过一百多岁，这连九十岁都没活到就去了，你是不是在忽悠我？”
“命这种事情人说不准的，那个算明先生我知道，是个骗吃骗喝的，您当年也被骗过十两金子不是？”
苍云听够了，理顺自己的衣服就抬脚进去。
主座上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十分健硕，程风坐在次座上好言好语的劝慰，看着苍云进来了就急忙抢话。
苍云没有停顿，盈盈行礼，十分端正挑不出一丝错来。
王公不屑，“你看看，还是小门小户的娃，这看着比公主也差不了多少！”
程风几乎没法接话，王公是个不讲理的，说了半天没听进去一个字。
“不知道您对我有什么意见？如果是爷爷的，我无话可说，我自问不曾对爷爷有过谋害心思，以前没有，现在也不会有，以后更不会有。”
不等王公开口，苍云自顾自接着说。
“外面传的有多难听我是知道的，但是我不在乎，清者自清，这个道理我明白，所以不会害怕那些闲言闲语，你们都怪罪我没照护好爷爷，可是为什么你们不自己来呢？爷爷脾气很刁钻，这我深有体会，我还从没见过比爷爷更难伺候的人，我尽心尽力，你们还要说我不好，这我无话可说，我实在没有能力了，害死爷爷更是无稽之谈，我一个无依无靠的穷孩子害死爷爷我图什么？若是要说我想借着程家攀龙附凤，那可真是笑话，爷爷从未说起过程家，在我来程家之前，唯一跟程家打交道的时候就我买了一把程家出品的菜刀，莫非您以为一把菜刀能做什么？”
王公讪讪站起来又坐下去，程风很有眼色的请王公喝茶，王公胡乱喝了一口，苍云不急不躁，脸色有许些薄怒，想想还是有道理的，他只是听说了之后气不过，跑来撒气的，没想要把人怎么着，小丫头看着很倔，不像是个能善罢甘休的，王公拉不下脸去道歉。
程风知道两个人的性子，只好夹在中间和稀泥。
“王公你莫气，苍云也是无意的，刚来家里的时候小侄也没少怀疑，您还不知道吧？苍云照护老爷子花了多少心思，平白无故被人冤枉不生气才是怪事，好了，苍云，傻站干什么，还不过来，王公是老爷子多年的好友，你叫王爷爷就好，王公就是脾气暴躁了些，你不要见怪。”
一番话给足了台阶，王公就顺势下来了，解了自己的扳玉给苍云。
“老夫也是烦心，程老头说走就走，一声招呼也没有，这让我很是难过，昨个家里还有人在说程家把谋害老爷子的人赶出去了，老夫心里很不是滋味啊。”
程风眼皮一跳，不动声色的问：“这又是哪个在乱嚼舌头，苍云何其无辜，可怜孩子好不容易过上几天舒服日子，怎么总有人见不得别人享福？”
王公点点头，“是这个理，老夫在家喝一口好酒都要藏着，叫人看了去又是一顶大帽子扣下来，不得不防啊。”
你来我往间程风已经知道了王公的意思，留下苍云唠嗑，自己出去了。
“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王公明明知道苍云的姓名，还是要问。
苍云没好气的回答：“说了你又要生气，方才还说我来着，怎么，装傻？”
知道苍云在生气，王公反而笑眯眯的，活灵活现的小孩子最是讨喜，家里孩子长大了，不肯撒娇也不发脾气，这让王公非常怀念孩子们还小的时候。
王公非常像爷爷，苍云拗不过，她对于这样的老人没有任何排斥，老爷子的背影非常慈祥，苍云遇见过的好多老人都是如此。
程风匆匆出门，去找了太子，先前太子给了他腰牌，可以自由出入。
“王公家里有探子？”
“不止，程家也有。”
太子抓获了不少人，进度迅速，唯一遗憾的就是没人招供。
探子的事情不好拿捏，谁都可能是，也谁都可能不是，抓错一个都会有变动，像那些人贩子不同，干了丧尽天良的事情，百姓们都想上前踩一脚，死一两个没人在乎。
太子心里有了注意，吩咐下人去发请帖设宴。
招的都是支持他的官员，太子也想帮别的旁派一把，但是人家不稀罕。
宴会在夜晚时分开始，来的人无例外都是简装来的，仆人也都是自己心腹，能放心用的那种。
太子没急着说什么，喝了一圈酒，感觉再拖着就有人不耐烦了，挥散了下人们，庭院里安静了几秒，官员们亮着眼睛盯着太子。
“大家都知道最近的事情吧？”
官员们点头，这个时候不能随意插嘴。
“人贩子的源头孤查出来了，但是不好下手，现在要先解决探子的事情。”
有人说开了。
“臣家里查出来两个，还没有处理，想试着能不能找到根源。”
“不要找了，就是那一窝人贩子，他们到处倒卖孩子，分出三六九等，再分批送出来，都是胡人的手笔，戚国那边太远，所以他们应该都盘据在那里。”
“戚国现在的帝王好像是个十来岁的孩子。”
“哼，戚国有个国师，可了不起，这两个国家都是大患，不得不防，结果还是被渗入了。”
“谁把他们放进来的？”
叽叽喳喳的讨论开了，太子没阻拦，他现在要做的是倾听。
“兵尚书好像跟胡人打交道最多。”
“可不是，他家小儿子把生意都做到天边去了。”
“做生意倒是没什么，把手插进军部，他要干什么？兵尚书教子不严不说，自己也是一向懒散，没一点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