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连一些不太重视这群势力的官宦也不得不重视起来,百姓没有力量,但是天下百姓为根基,现在百姓有了苦难,官宦们就不能视而不管。
上朝时左右相纷纷站出来请命,身后跟了一大片的小官。
大安皇帝冷眼看着下面的这群官员,一个个都是狠心肠的,非要等着纸包不住火了才站出来,说什么也不能放过了。
苍云的事情他知道,皇后一点隐瞒也没有,太子也送来了消息,这行为让大安皇帝非常欣慰。
“我朝文武百官竟然对民间事态没有一点关注,这让朕寒心呐。”
大安皇帝一句话让一群官宦战战兢兢,尤其是兵尚书,他一直抱恙在家,次子的事情他多少知道一些,这个时候不能慌,站出来说话。
“回陛下,早年的国泰民安一直延续到了现在,臣一直甚感欣慰,不知是发生了何事让陛下如此暴怒?”
大安皇帝盯着兵尚书,太子提醒他这一家有很大的问题,看着兵尚书一脸无知就在心里冷笑,阴恻恻的回答兵尚书的问题。
“十余年前,大安里不少人家都丢了孩子,男女失踪无数,这件事情你是知道的罢?”
旧事重提,兵尚书心里有准备,不慌不忙的回答:“民间传言是鬼神发怒,臣自然是不相信的,只是臣力薄,无颜面对百姓,当年的凶手只查出了与胡人有关,请陛下降罪。”
另一个跟兵尚书不对付的人立马站出来。
“你既然查出来胡人,为何不上报,不追查?莫非大安里已经没有人可以用了?”
兵尚书一脸惶恐,“臣一直抱恙,想着等身体好转在着手重查,怎料事态多变,唉,不知道是谁在阻拦臣追查,还请陛下明鉴。”
这话一出,百官们纷纷出言,无一不在控诉兵尚书。
“肃静!”看出大安皇帝不高兴,一边的小太监捡着嗓子大喊,百官们安静了,眼神瞪着兵尚书。
“既然爱卿已经有了头绪,就把事情交给大理寺吧,生病了就好好休息,秦太医会去你府上常驻,养好身体再来上朝,右相,还有什么要说的?”
右相站出来,“程家小娘子正是当年的遗孤,这些事情还有一些解决的源头,臣查到,城东的大火,就是那些拐卖孩子的窝巢,臣以为,加强大安的戒备,增多城中的守卫。”
大安皇帝满意的准奏,右相跟程家交好,会这么说完全是看着苍云是程家的小闺女的缘故,这点小心思还是能忍耐的。
一句话就把兵尚书的权利消去了一层,大安皇帝觉得神清气爽,要是事情顺顺利利的就好了,长此以往,等大安传给太子的时候,想必是能回到真正国泰民安的时候。
苍云不关心外面发生了,现在在跟一只偷吃的猫较劲,家将在一边看的高兴。
依然住在小院子里,程家现在鸡飞狗跳的,程风果然是演戏的一把好手,短短一天时间,就扭转了外面的流言的走向。
先前传的可都是苍云卖画的龌龊行为,现在知道了一些城东加上孩子的事情,就对苍云抱着最大的容忍,说起苍云就是唉声叹气说一个孩子就遇到这些事情?可怜可哉。
苍云才不管那些,只要对自己有利,她就不在乎。
“小猫咪你过来。”
一只杂色的猫叼着苍云准备做饭的肉站在墙垣上看着苍云宛如看待傻子。
不理会苍云着急的叫唤,杂色猫慢条斯理的咬了一口肉,大概是味道不错,又咬了一口,甩甩尾巴,跳下墙跑了。
“该死的猫!下次一定抓住你!”苍云看着猫跑了急的跳脚,连墙头的肉也不要了,气的磨牙回屋子。
家将掩唇,苍云刚刚看起来很好笑,那只猫是这院子里的常客,经常趁着苍云做饭的时候偷跑进来偷吃东西,看那猫的肚子鼓鼓囊囊的,该是一只怀孕的母猫,就是丑了一些。
“那只猫真讨厌,回回都来,每次非要气到我才肯走!”苍云发生家将在偷笑,更加的生气。
“小姐不喜欢那只猫,那我去抓来?”
“那算了,它也不是故意的。”苍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一只猫知道什么,无非是吃了睡睡了吃。
年节降至,天气反而回升了,苍云有一搭没一搭的给菜浇水脑子盘算着日后的行程,程雪送了信回来,都是些废话,苍云想着要不要回一封信,程雪那着急上火的性子,指不定急成什么样了,自己写字不好看,除了自己谁也认不出来,为这程家主都不说苍云了,反正说了也没用。
想要刺绣,苍云就想到了先前河旗送来的那一箱子,猛的手一顿,针刺破了手指,家将没看见。
苍云若无其事的说:“外面有什么动静么?”
家将擦拭着自己的家伙,锃锃发亮的晃眼睛。
“大公子已经替你抱不公去了,太子带着人到处搜刮,”家将笑起来,“您猜搜出来什么了?”
摸不透家将的笑点在哪,苍云很配合的往下问。
“胡姬抱着不知道谁家的儿子说是自己的!”
家将啐了一口,“不知好歹的,一个胡姬怎么就敢说胡话。”
看来外面的进展非常快,苍云有些担心起了自己还能不能应付,听起来声势浩大,自己还拦不住车轮的步伐,那就只能更改方向了,苍云放下刺绣,转身回屋子,换好了衣服出来说自己有事情要出门一趟。
家将拦不住,苍云的脾气看着很软但是有了主意就不会轻易动摇,只好收拾了家伙跟上。
目的地还是醉仙楼,苍云没打招呼就上楼,两个家将守着门口,河旗来了也不行。
“哎哟,这又是怎么了?”河旗伸长了脖子想看看,家将把刀一亮,河旗就抖着肉退后了。
“别装死,起来。”苍云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坐在地上的哲瀚,铁链子依然在河旗的身上,只是这些铁链子形同无物。
哲瀚抬起头,丝毫不意外苍云会来。
“哦,我忘了,你舌头还在么?”
苍云没了畏惧,哲瀚现在也就是个残废,首先得知道哲瀚的来历,上次割下了哲瀚的舌头实在不明智。
“不要紧。”
哲瀚嘴巴没动,但是发出了声音,把苍云吓了一跳。
“你害怕什么?我没了舌头可不代表我说不了话。”
哲瀚露出一个惨笑,苍云蹲下来去观察哲瀚说话的地方,声音很闷,吐词不清,总不会是舌头又长出来了?
“腹语而已你不用看了。”
哲瀚张开嘴让苍云看的仔细,舌头只剩下残根。
“便宜你了。”苍云弄明白了就没什么好怕的,也坐下来,跟哲瀚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先说说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你不是再清楚不过了?”
“我可不认识什么哲瀚河旗的,你也是等着我上门来问的,不要卖关子了,我赶时间。”
哲瀚沉默了一会,“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仇恨让你迷茫了。”
“我叫哲瀚,这你是知道的,你的事情我参与了,我本以为这样你就能去过自己的日子,结果还是失算了,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不开心,你好像从来没有开心的笑过,你不该是这样的。”
哲瀚没回答苍云的问题,自说自话的十分哀伤。
苍云听着一颗心缓缓沉下去,哲瀚什么都知道?
“你说我这样是你造成的?”
哲瀚点点头,接着说:“你不是说过你希望无拘无束的活着么?我答应了,你说你不喜欢那不管你的父母,我也答应了,可你为什么还是不高兴?”
“我什么时候说过了?”
“你喝醉的那次。”
苍云一顿,脑子里有什么画面浮现出来。
还是舞女的时候,苍云整日都是花枝招展的模样,唯有哲瀚一脸悲哀的看着苍云,仿佛看到了什么人间悲剧,他主动结识了苍云,教了苍云一些正常人该有的东西,苍云不喜欢跳舞也不喜欢跟人来往,可总是事与愿违,哲瀚经常包下苍云,一包就是一整天,两个人什么而已不做,就是单纯的呆在房间做各自的事情,苍云很想知道外面的样子,哲瀚有空就会给苍云讲。
记忆涌上来,不用说是哲瀚把自己灌醉了问的。
“你怎么知道我还会活着?”苍云深呼吸,问了这个最是匪夷所思的问题。
“我不能告诉你,我只是希望你像你描述的那样开心一点,我成功了,也失败了。”
苍云浑身打颤,哲瀚这是什么意思?因为一些话就为所欲为?
“好,最后一个问题,那些到处拐卖孩子的人是谁?”
哲瀚低下头,过了一会才回答。
“胡人占了一部分,大安里也有人占了一部分,最后的源头在戚国里。”
“为什么要去拐卖孩子?”苍云想不通,这样做没有好处。
哲瀚不肯回答了,用一双眼睛盯着苍云,把苍云看的浑身不舒服。
“我不想跟你有什么牵扯,不要来找我,也不要给我送东西。”
苍云想起了那一箱子压了金线的料子,好在没人发现,不然跳进黄河也说不清楚。
“我只是觉得你有一天出嫁了,那料子会很合适。”
合适个屁啊,穿的像个佛祖么?
苍云抬脚走了,哲瀚给她的感觉很不妙,不能走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