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扔掉手中的火铳,接过江漓递过来的雁翎刀,向渠桑杀了过去,身后的江漓与杜升也很快投入战斗。
“呯!呯!呯……”一声声巨响震彻天地,第一排的人射击完毕,退回后面,第二排的人已装好弹药,上前到第一排的位置上,继续射击,激战中的人一片片倒下。倾刻之间,血流成河,横尸遍地。
慕云锦似乎对他们下了命令,除了自己这边的人,其它所有人,官府差役、士兵,甚至黑市的人全部成了他们的目标。
而慕云锦,更是杀红了眼,他手持雁翎刀,每一刀都毫不留情,所到之处必有人倒地毙命,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襟,他仿佛变成了嗜血的恶魔,手起刀落,收割生命,不一会儿,他的刀下便堆满了尸体,血泊之中,他宛若地狱归来的修罗,嗜血残酷。
渠桑虽是右手重伤,但并没有退缩,或许这就是一个杀手的宿命。
慕云锦一路杀向他,渠桑一直在躲避着他的锋芒,而他则是步步紧逼,一刀接着一刀,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渠桑终究敌不过慕云锦,被慕云锦刺中了一刀,而且,慕云锦这一刀,正扎在他受伤的肩膀上,汩汩鲜血从他伤口涌出,他的面色痛苦不已。
“慕云锦,你可知道我是谁?”渠桑大声喊道。
“不管你是谁,你敢动我的人,就得死!”慕云锦眸光冰凉。
渠桑却露出一个邪笑:“你以为你能杀得了我?”
秦瑟脑中一道白光一划而过,突觉不妙,急忙阻止慕云锦:“不能杀他!”
然而慕云锦已经完全被恨意蒙蔽了理智,根本听不进去,举刀又向渠桑杀去,她心中一急,冲了过去想要挡下他的刀。
这个时候,渠桑突然转移了目标,一把匕首向秦瑟的颈部划去,慕云锦大惊,飞身掠向秦瑟,同时掷出手中雁翎刀,电光火石,雁翎刀击中匕首,慕云锦拉住秦瑟将她护在身后,然而他并没有注意,身后的危险正在悄然袭来。
秦瑟被他环于臂弯,与他四目相对,在那满是紧张的情绪底下,她看到了惊慌与惧怕,与不顾一切的疯狂。
突然,他眉头一皱,嘴角一丝献血溢出,脸色变得痛苦无比。
“慕云锦!”她惊呼,在感受到他的身体向前的冲击力时,她的手在他的背后摸到了粘稿温热的液体。
“慕云锦,你中箭了?”
他勾起了一丝笑意:“没事,死不了……”
秦瑟心中抽痛了一下,鼻根发酸,她看了看那个箭的位置,还好不致命,紧悬的心放下了来了一点。
同时心中又觉得有些奇怪,那些人几乎都被斩尽杀绝,就算没死的,也都是苟延残喘,是从哪里来的箭呢?
而渠桑说那句话时目光看向了别处,随后便来杀自己引得慕云锦不顾一切地保护,把自己的后背留给了敌人,接下来便被一支冷箭射中,怎么看都像是有人在配合渠桑,到底是谁?
她环视了一周,并未看到可疑之人,心中的疑惑更深了,但此刻也顾不了许多,抽刀斩断了箭柄,将他搀扶起来,当下要先给他治伤要紧。
此时场面已经完全被控制住了,除了渠桑逃跑其它人死的死,伤的伤,小五与陆隐风也都不同程度地受伤,万幸没有大碍。
还有一些黑市成员,他们因为功力悬殊巨大,在看到情形不对的时候就及时投降了,正在江漓与杜升的刀下瑟瑟发抖。
“世子,这些人什么怎么办?”
慕云锦看都没看一眼,冷冷吐出一句:“杀了!”
秦瑟眉心皱起:“这些不过是墙头草,与我也没有深仇大恨,罪不至死,放了他们吧!”
慕云锦神情冷酷:“他们落井下石,光这一条就死不足惜!”
“留着他们的命,我还有用!”
他想了想,道:“各斩一臂,留命。”
“是!”
江漓与杜升手起刀落,那些人的手臂瞬间离身,血水横飞,惨叫之声四起,甚是凄惨。
“你们听着,”慕云锦突然地那些人开口,“秦瑟是我慕云锦的妻子,受我广平候府庇护,若谁敢再对她有异心,便是与我做对,届时,不管是谁,我必带着五军营洗血一切,神机营的火器将让他与他的赖以生存的,寸草不生!”
秦瑟心中升起一阵暖意,这不光光是对黑市的人所说,还是对隐藏在他们身后的那些推手们所讲,包括各种与黑市不和的势力,想要取而代之的人,想要黑市从此消失的高官权贵。
他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世人,自己被他,被广平候府保护着,他顺便拉上了五军营和神机营,也是一种震慑吧!
“你把黑市与候府绑在一起,就不怕给候府带来灾难吗?”
“他们虽然拿到了罪证,敢对黑市出手,但他们并不敢轻易招惹广平候府,他们很清楚,只要我父亲愿意,有很多办法来对付他们,他们不会轻举妄动。”
秦瑟想想也是,慕远忠能稳做五军提督这么多年,在朝中自然有一定的势力,而且这些势力肯定早已渗透到了各个角落,就算黑市没有证据,候府依然有办法找到他们的罪证,以应天府为首的这批官员要想对付广平候府,还得斟酌再斟酌。
正想着,哑叔这时也不知怎么从远处跑了过来,急着跟秦瑟比划:“我追渠桑,没追上。”
“算了,哑叔,你去看看小五,他受伤了。”
哑叔赶紧去照顾小五等人,这时听慕云锦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你可真关心他!”
秦瑟刚想揶揄他一句,突觉身上一重,慕云锦整个人压了下来。
“世子,世子……”秦瑟担心地唤了两声,不见回应。
再看看他的面色,唇色发紧,面色发黑,她心中顿感不妙,这是……中毒了!
慕云锦所中那一箭被淬了毒药,黑市本就没有好的医师,又逢此大变,更不适合养伤,便让杜升把他抬回了府,但他死活不愿,直到她答应了会经常去看他,终于把自己的手从他手中解救出来。
秦瑟也按照约定每日黄昏之时都会去探一下他的病情,但因为身份不便,她都是在府外等着江漓把消息送出来。
“什么?解不了?”第三天,江漓终于把这个坏消息告诉了她。
“世子不让我说的,”江漓面色不好,“我想着瞒你两三日等他好了也没什么,可他……今日更严重了些,已经连药都吃不下了。”
秦瑟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急问:“到底怎么回事?”
“已经请了宫里最好的医师,可他们对世子所中的毒都束手无策。”
“金陵城的名医呢?”
江漓低下头去:“都请过了,也是一样……”
她心中后悔不已,若是当初拦住师傅,沈晚秋就不会死,慕云锦就有救了。
“那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