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爹爹……”宁儿努力表达自己,听到她提起章时钧,季蕴这才想起来章时钧已经离开一个多月了。
“宁儿,爹爹他……”想到章时钧此行的目的,到嘴边的话忽然就说不出口了。
自从章时钧离开之后,她刻意让自己忙碌起来,章时钧和沈瑜清,不管是输谁赢,她都会难过。
“夫人,有您的信。”门口传来张氏的声音,季蕴回过神,抱着宁儿接过信,落款是章时钧。
她沉默了一瞬将孩子交给冯兰。
握着信,她迟疑了好一会儿才打开。
信的内容很简单,无非是提醒她照顾好自己,除此之外,他并没有提起半点关于战场的事,季蕴一时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按照时间来算,这封信应当是十天之前写的,如今十日已过,也不知江北那边情况如何。
同一时间,章时钧正坐在营帐里喝茶。
他抵达江北已经快一个月,可沈瑜清却没有和他开战的迹象。
他带来的人马都要吃喝,这是一笔巨大的消耗,而且京城那边还等着他传来捷报。
“章二。”
章二立刻现身:“主子。”
“我让你去查沈瑜清的底细,查的如何了?”
“主子,对面的戒备十分森严,属下试了几次都没有进入,而且他们的每一个关卡都有暗号。”章二越说越小声,根本不敢看章时钧的脸色。
章时钧的脸色确实不好看,他沉默了一会儿开口:“既然他们回避,那我们就主动进攻。”
沈瑜清乃是反贼,他反击理所应当。
“是。”
很快章时钧就召集了自己的副将,还没开始商议,王将军便走了进来:“末将拜见大将军。”
章时钧眼神不善的盯着他:“无召私闯本将军的营帐,这便是你的规矩吗?”
王将军立即跪下:“将军恕罪,末将并无恶意。”
“那你为何擅闯?”
“大将军,实不相瞒,末将的家人和族人都在对面,而且我们的士兵也有许多出自对面,若真打起来……”他们本是一家人,根本没办法刀剑相向。
“所以你们便投鼠忌器,那王将军可曾想过,你能拖延一时,难不成你还能拖一辈子?”这个道理章时钧相信他不是不明白,只是有些事明白是一回事,要做到又是另一回事。
“末将……”王将军露出一个苦笑:“末将想着能拖一日算一日,没有什么比骨肉相残更痛苦……”
章时钧神色冷峻:“本将军此次来的目的就是剿灭反贼,他们既然选择留在沈瑜清身边,就代表了他们的立场,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章时钧的一席话让王将军沉默。
见他还是狠不下心,章时钧直接道:“此战你负责后勤,本将军自会安排。”
王将军沉默了片刻才拱手:“末将遵命。”
“你先退下吧。”
身为一个将军,最忌讳的便是优柔寡断,要知道他的指责是保护全城百姓。
一个不懂取舍的将军,不是合格的将军。
“末将告退。”
章时钧让人守着门,又和副将商议了许久才各自离开。
坐在营帐里,月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章时钧不由得想起了季蕴。
他的信季蕴应该收到了吧,宁儿肯定又长大了,不知等他回去,她是否还认识自己这个爹爹。
而此时季蕴正在写信,她避开了战事,只关心章时钧的身体,一封信不过寥寥数语,等墨干透塞进信封让张氏送出。
她站在月光下,抬头望向这一轮明月,不知此刻的章时钧又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