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的两人都没想到老夫人会突然出现，章老三脸上闪过一丝慌张，而章时钧连忙走到老夫人身边：“祖母……”
“你别说话，我要听老三说！”章老夫人强撑着，目光灼灼的盯着章老三。
章时钧担忧极了，老夫人的身子本来就不大好，万一……
“难道我说错了吗？你就是偏心！你的心都偏得没边了，我还不能说了？”章老三也是豁出去了，不管不顾的说出心里话。
原本就强撑着的老夫人再也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晕了过去。
章时钧连忙扶住她：“祖母！祖母！”
说罢他眼神冰冷的盯着章老三：“若是祖母有个三长两短，你就给她陪葬！”
章老三也呆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老夫人会吐血晕倒。
不等他开口，章时钧就抱着老夫人离开。
一出门便大喊：“来人，快去请沈公子！”
下人虽然不明所以，却还是立即照办。
很快沈瑜清就替章老夫人把了脉，他眉头紧皱：“从脉象来看，老夫人这是气急攻心……”她这个年纪最忌的就是生气，可人有七情六欲，哪有不生气的。
“沈公子，可还有法子？”章时钧红了眼眶，在他心里，老夫人比母亲还像母亲，他根本无法想象老夫人若是走了，他又当如何。
沈瑜清摇头：“老夫人的身子本就破败不堪，只怕撑不了多久了。”
若是可以，他自然也希望老夫人能平安，可他到底不是神。
“接下来你们好好陪陪她吧。”留下这句嘱咐，沈瑜清起身把空间留给他们。
季蕴一听到这话就忍不住哭了起来，可她生怕惊动了老夫人，根本不敢哭出声，她捂住自己的嘴哭得压抑。
章时钧同样不好受，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的祖母没有死于外人的迫害，也没有死于其他，最后却要死于自己家人手中。
真讽刺啊。
“时钧，为什么会这样，到底为什么啊。”季蕴靠在章时钧的肩上哽咽着问。
这个问题章时钧答不了，如果非要回答，那大概就是命吧。
这时宁儿赶了过来，看着面色灰白躺在床上的老夫人，她忽然就想到了林氏去世时的画面，她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娘亲，爹爹，我不要太祖母离开！”
老夫人是个极为温柔的人，对她更是耐心十足，她很喜欢老夫人。
“宁儿！”季蕴连忙抱住孩子，母女俩抱头痛哭。
老夫人就是这个时候醒来的，还没睁眼她就听到了哭声。
她轻咳一声虚弱开口：“哭什么，我还没死呢。”
季蕴连忙抹了一把眼泪转身走到老夫人床边坐下：“祖母，您别说这种话。”
看到她哭红的眼睛，老夫人轻轻叹了口气。
“小蕴，扶我坐起来。”
季蕴立刻照办，在她身后塞了个枕头，季蕴又问：“祖母，您渴不渴，我这就让人给您泡茶。”
“我不渴，你不用这样。”老夫人拉着她的手，这一触碰，季蕴发现她的手更凉了，这个认知让季蕴更加难过，可她不敢再表露出来，只能反手握住老夫人的手替她暖一暖。
“傻孩子，人都有一死，我活到这个年纪了，就算死了也是寿终正寝，你们都不必难过。”老夫人对生死看的很开，她并不难过。
此生她已经没有遗憾了，章时钧现在妻子在侧，有儿有女，她没什么不放心的。
“祖母，您别说那个字。”季蕴现在听不得，一听就忍不住要流泪。
“生死本就是人之常情，没什么可避讳的。”老夫人一脸坦然的看着季蕴：“小蕴，你不必为我难过，你只要知道，我就算死了，也会永远护着你们。”
她说话的声音低哑，但其中蕴含的感情却浓烈。
季蕴早已泣不成声，道理她都明白，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而且若是能活着，谁又愿意死呢。
章时钧抱着宁儿过来，语气沉重的说道：“祖母，您先好好休息，您别忘了我们有清风公子呢，有他在，您一定会没事的。”
“他是清风公子，但他不是神。”老夫人慧眼如炬，又怎会看不透章时钧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