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时钧面无表情:“上了香你就回吧。”
六公子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时钧,我已经知道错了,难道……”
“六公子。”章时钧打断他的话:“有些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你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但我不能。”
“让你进来上香,不是因为我原谅你了,而是我祖母值得你上香。”
话已至此,六公子便明白,再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他转身取了香点燃,对着老夫人的棺材三鞠躬,随后将香插进香炉,然后转身离开。
他走之后,又有不少人前来吊唁,章时钧一一接待。
而章老三从头到尾就跪在老夫人的棺木前却无人问津,他就像是个透明人一般。
可他不敢有任何怨言,到了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错的离谱,可他再明白也已经晚了,看着冰冷的棺木,章老三心中冰冷一片。
转眼几天过去,这几天章时钧每日都守到很晚,直到到了下葬那一日,章时钧和季蕴穿着孝服走在最前头,老夫人的棺木跟在他们身后,一路朝着山上走去。
下葬的那一刻,天空忽然下起了雪。
章时钧亲自挖坑,眼睁睁看着老夫人的棺木被掩埋。
直到最后一捧黄土落下,他看着老夫人的墓碑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季蕴也连忙跪下,两人十指相扣,在老夫人的墓前郑重开口:“请祖母放心,我会和蕴儿好好的,不让祖母担心。”
雪越下越大,很快两人的头顶都白了,章时钧牵着季蕴站起来:“蕴儿,我们回家。”
“好,回家。”以后他们的家就只有他们彼此和孩子了。
雪中两人的手握的很紧。
他们走后,章老三从石头后面钻出来,看着老夫人的墓碑扑通一声跪下:“祖母,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可此时说什么都晚了,他在墓前待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离开时他小心的抱着怀里的银子,等章时钧回去肯定会知道家里银子失窃,到时候他要想再走就晚了。
而章时钧和季蕴回到家,张氏立即上前禀报:“夫人,老爷,家里的银子被偷了。”
这两天家里乱糟糟的,大家都在忙,根本没顾得上,谁知竟会出这种事。
“怎么回事?”章时钧揉了揉眉心,只觉得心累。
“老爷,我让人查了,最有嫌疑的是三公子,可三公子已经不见了踪影。”张氏也有些为难,不管怎么说章老三都是章时钧的兄弟,她也不好太严苛。
“好你个章老三,还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丢了多少银子?”季蕴比他冷静一些。
“不多,也就一百多两。”这些银子是取出来给老夫人操办葬礼的,否则平时也不会有这么多现银。
“罢了,他既然走了,就算了。”季蕴不想因为这件事大动干戈,她现在只想和章时钧过平静的日子。
张氏看向章时钧,见他沉默了一瞬:“那便听夫人的。”
“是。”
夫妻俩回到房间,房里已经备上了炭火,整个房间被熏的暖洋洋的,但两人却还是觉得冷。
两人相携着坐在床上,窗外的雪还在簌簌的下着,章时钧忽然将她拥入怀中:“蕴儿,我现在是真的只有你了。”
“说什么傻话,你还有宁儿,还有元初,我们还有一家人。”季蕴能理解他此刻的难过,不断地安慰着。
章时钧摇头:“他们会长大,宁儿以后会嫁人,而元初长大了也会娶妻生子,能陪我一辈子的,唯有你一人。”
这话倒是没错,季蕴抱着他轻拍着他的后背,不过短短几日,章时钧瘦了许多,她既心疼却又拿他没办法。
夫妻间沉默无言,却透露着温情。
片刻之后,季蕴放开他:“时钧,这几日你都没好好休息,我让人备水,你洗漱一番好好睡一觉吧。”
“你陪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