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向卉带着两孩子买完东西回家,想想在街上遇到魏德才时他那毒蛇一般的眼神还觉得无比恶心,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彦海林从厨房里出来,“你咋了?”
“你睡醒了?这就开始做饭了?这也太早了点吧。”
“反正也没事,我先把菜摘出来洗了,一会儿好做饭。对了,浩子中午可能会过来吃饭。”
“嗯,这小子看来还能用。我刚才在街上碰到魏德才了。”
彦海林瞬间想起那天在派出所里魏德才打量苏向卉的眼神,皱眉问道:“他没难为你吧?”
“没,小妹吵着要吃糖葫芦,二弟去马路对面给她买,结果没看路,差点让魏德才的自行车撞上,不过后来他看见是我也没说啥。”
“你最近出门当心点,这人无法无天。”
彦海林想了想,“不行,我还得去派出所,给王宾宇打电话,让他赶紧把魏德才弄到市里几天,我们这边赶紧行动。”
“咦?王宾宇这么大能量,能把魏德才弄到市里?”
“昨天晚上他说的,可能他认识市里的领导吧。”彦海林不以为意,转身就走。
苏向卉看着直摇头,“这风风火火的男人,不过我喜欢。可是他到底知不知道我能自保?咳,还是不说了,在男人面前装柔弱会让他们比较有成就感。”
“大嫂,你一个人嘀嘀咕咕说啥呢?”小妹吃着苏向卉补偿给她的水果糖,好奇的问。
“没事,小妹,明天就要去上学了,开不开心?”
小妹歪着想了想,“不知道呀,我没上过学,学校里有好吃好玩的吗?要是有人欺负二哥,我能打他们吗?”
苏向卉抚额,“你是个小姑娘,怎么天天就想着打架?”
“不是呀,闻爷爷说,城里有许多坏孩子,我二哥太老实,会被人欺负的,所以我要保护二哥。”
“呃,好吧,如果是别人先打你们,第一次先去找老师,要是他们不再打了,你就原谅他们,如果还有第二次,你就要警告他,告诉他你只给他两次机会,第三次你就不会留情。”
“要是我把人家打哭了呢?老师会不会让我叫家长?”
“只要你没有错,就不怕叫家长,我和你大哥都会站在你这边的。”苏向卉摸摸小妹的头发。
“好耶!”小妹开心的搂住苏向卉的腰又跳又跳,“我就知道大嫂对我最好了!”
“行了,去把你的书包整理一下,还有本子上都要写上自己的名字,快去吧。”
“嗯嗯。”小妹欢快的往自己屋里跑。
闻大爷推门进来摇着头,“你这样教孩子可不好,长大要吃亏的。”
“呵呵,与其现在被人欺负,还不如让欺负她的人吃亏。”苏向卉走进厨房。
闻大爷摸摸下巴,这两口子如此嚣张,他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不过他却觉得欢喜是怎么回事?
彦海林从派出所回来时,苏向卉已经做好了午饭,浩子也来了,正殷勤的帮着摆饭桌拿碗筷。
看见彦海林,浩子笑得一脸牙,“彦哥回来了,赶紧过来吃饭。大嫂今天做了炸酱面。”
“你没去上班?”彦海林问浩子。
“呃,还用上班吗?反正巡逻队也没领头人了。对了彦哥,你说等把陈大道和魏……”浩子说这到儿,警惕的左右看看,好像魏德才有眼线在四周偷窥一样,“那什么扳倒后,上头会派谁来做巡逻队的队长?”
苏向卉端着一盆面条从厨房里出来,“这种机构早晚要被取缔,谁做都做不长。”
“啥?嫂子你说啥?”
院里的大人都震惊的看着苏向卉,苏向卉后悔,又一次不过大脑的乱说话了。
“呃,我的意思是,像这种因为时代某个阶段发生的事件而产生的机构,现在那事件已经结束了,这种机构也会被时代湮灭的。”
彦海林摸摸下巴,媳妇儿说的话他是听清了,但是一个字都没懂。
闻大爷却若有所思,“有可能会取消,但是也不会是现在。”
“吃饭吃饭,这都不关咱的事,讨论这个干啥。”苏向卉把面条盆放在桌上,又去端卤子。
浩子却很着急,“不能不关心呀,要是巡逻队解散了,那我上哪儿找活干?这个活我也是好不容易找到的。”
彦海林冷冷的看着他,“跟着陈大道打家劫社赚的钱,你花得倒是舒心。”
浩子顿时蔫了,“彦哥,我不也是没办法吗,再说我现在也改邪归正了。”
“放心,你要是失业了,跟着我干,我给你发工资。”苏向卉很豪气的说。
“真的?嫂子,我就知道你们不会不管我的,你们是我的亲大哥亲嫂子!”
“啪啪啪!”外面有人拍门。
家里的人都在,所以门也没拴,外面那人拍了两下,直接就把半拉门给拍开了。
所有人都看向门口,看到门外站的居然是郑家盛。
“哟,稀客呀,郑大少爷怎么想起到我家来的?”苏向卉一看见郑家盛,就忍不住想逗他。
自从上回郑家盛来吃饭喝醉自我放逐后,彦海林对他那种莫名的敌意倒是减轻了。
这会儿听到苏向卉又调侃郑家盛,而后者的情绪明显低落,彦海林忍不住帮他,“家盛来了,还没吃饭吧,赶紧过来坐。”
浩子头一回见郑家盛,见这少年穿着市面上刚流行的蓝色双白杠运动服,梳着三七小分头,还推着辆二八大杠,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傻儿子。
他小声问闻大爷,“老爷子,这谁呀?”
他觉得自己在彦哥和嫂子心目中的小弟地位应该是独一无二的,可不想被别人占有,而且这姓郑的看着像是个有钱人家,想想自己连一车煤钱都出不起,再被彦哥和嫂子嫌弃了咋办。
闻大爷正端着小卖部打的散酒闻着,眯着眼睛哼了一声,“他呀,一个可怜虫而已。”
“可怜虫?”
嘿呀,这小子看穿戴咋可能是个可怜虫,这世上难道还有比自己更可怜的苦孩子吗?这么想着,对郑家盛就够好奇了。
郑家盛也没说话,把自行车放好,勾着头坐在彦海林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