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时等林志带人走后,就找人麻利地将地面清扫干净。
云朵朵觉得这人还是有几分眼力见的,怎么庄子在他手里就变成这样了?
“说说吧,为何不愿学种药材?”云朵朵坐在上首看着底下站着的十来人淡淡道。
外贼已清,就该处理自己这边的事了。
袁时这时一反之前畏畏缩缩的状态,冲那些庄户吼道,“说啊,都哑巴了。”
怎的还有两副面孔,也不知受什么刺激了?云朵朵忍不住看他一眼。
庄户里头有个穿得破破烂烂的老头走上前冲云朵朵行礼,“东家,我们这些人都种了大半辈子地了,突然要去学另一个行当,实在......太荒唐,也学不会啊。”
云朵朵仔细打量了这人,浑身上下倒是穿了很多件,却没一件能御寒的,这要是在外头只怕要冻得哆嗦。
“老丈去学过了?”云朵朵问道。
考虑到眼前这人年纪大,她觉得若实在学不会,就安排干点别的也行。
这时袁时却抢过话头,“他们去都没去过,一群思想僵化的老顽固。”
其实得知庄子的新东家让他们种药材时,袁时是很高兴的,因为他们庄子这点地实在贫瘠无出,有新的出路当然好。
可这帮老头实在顽固,怎么说都说不听。
云朵朵闻言再看这帮人,脸色就不太好了,学不会她可以理解,不学就嚷嚷她就很讨厌了。
“关于这事,我就只有一句话,药材我是肯定要种的,不愿意种的就可以不用在庄子里待着了。”云朵朵直截了当。
这话直接让这群老头炸了锅,什么“我们为庄子辛苦劳作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云朵朵把他们赶走就是无情无义”之类的话层出不穷。
倚老卖老?
可惜这在云朵朵这根本行不通。
她看向袁时,“我的意思说得很清楚,这庄头你能不能做?不能做我再另外找人。”
管不好庄子,任由这些人闹到她跟前已经是袁时的失职,她完全有理由把他撤了。不过后来看他又强硬起来,她打算给他一个机会。
袁时连忙应声,“能做,能做,东家放心。”
见识过云朵朵的手段之后,他就知道原来的目的达不成了,这些老头还想让东家去周围买些好一点的田地给他们种,这位虽然年轻,可绝不是会任人摆布的主。
但这些老头又确实是庄子里的老人,他还是要为他们说两句话,“东家,老林头还有句没说,他们是担心种药材没有销路,到时候药材会砸手里。”
云朵朵心里轻笑一声,这袁时倒是会做人。
“这你们不必担心,销路我已与人谈好,别说是一个平圩庄的药材,就是三四个,人家也吃得下。”云朵朵面色依旧很冷,不过语气已经缓和许多。
袁时彻底放下心来,就赶着老林头他们去干活。
屋里只剩下云朵朵主仆,她才开口问刘妈妈,“刘姨,于各庄的管事您知道底细?”
刘妈妈摇摇头,“那管事老奴并不知,但知道那个赵家小姐虽对外说是暴毙,实际一直住在于各庄,这是她母亲娘家那边人的庄子。”
赵如双?她竟然就住在京郊?赵家这‘假死’未免也做得太不诚心。
“怎么之前没听您说过?”云朵朵觉得奇怪。
其实刘妈妈也是最近才知道,赵家将这事瞒得死死的,若不是偶然得知赵家夫人一直往于各庄送好东西,她也不会让人留意于各庄,从而知道是赵如双的藏身之处。
“老奴就担心赵家会报复,一直留意着,但没想到......”刘妈妈有些懊悔,她怎么没有先下手为强?否则今日小姐就不会受此惊吓。
云朵朵心下感动,站起来朝着刘妈妈行大礼,刘妈妈连忙扶她。
“小姐这是做什么?”刘妈妈惶恐不敢受。
云朵朵还是坚持将礼行完,随后道,“刘姨待我至诚,又为我操心良多,我实在无以为报,这个大礼您受得住。”
她不知道母亲在世会怎样待她,但大概就是像刘姨这样,事无巨细都会为她考虑周到吧。
刘妈妈哭着扶起云朵朵,直觉自己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之后不久,刘妈妈就想起这破庄子怕是没什么能给小姐吃,就带着素香一起去厨房了。
“出来吧。”云朵朵对着满室空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