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院判确实是在难为人,尝药辨方在太医院中也有一部分人做不到,至于民间这些,呵呵!
但魏夫人不是不信任太医吗!那便让她看看,这些民间大夫的真是水平,若是这点都做不到,他们凭什么给魏小姐看诊?
他得意地看着院中的乱象,心想最好这些人在这一关就全部淘汰,到时,他倒要看魏夫人要不要来回来求他们太医院。
而就在他得意之时,一个年轻的声音忽然道,“我已经写好,请姜院判指正。”
这么快?
姜院判的脸色微僵,但看向声音来处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时,他又重新露出和蔼的笑容。
“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但太冒进就不可取。”姜院判教训一般的口气。
这是笃定她写不出?云朵朵冷笑。
她会走路就开始认药,尝药辨方是她的基本功。
这不过一剂普通的防风汤,拢共才七味药,她怎会尝不出?
“姜院判不如先看看再说。”云朵朵一脸平静的回道。
不知道为何,见到姜院判她就想跟他对着干。
哼,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吧,他一把拿过云朵朵递来的纸。
怎么会?
这一看,姜院判愣在了当场。
这小年轻居然真的写出来了,连汤药的名称,煎法,治疗症状,何时服用都写得一清二楚。
魏相虽不懂药,但他懂人心,一看姜院判脸上的震惊他就知道眼前的年轻人破开了姜院判的难题。
他心中迅速升起一道希望的光,这般年轻的大夫都有这般本事,看来这民间还是有奇人的,说不定小囡的病真的会有一线希望。
“你过了。”震惊过后,姜院判装出一脸淡淡的样子,仿佛这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云朵朵撇撇嘴,装模作样的老头。
见有人已经写出来,众人纷纷开始尝试。
不过最终写出完整药方的也才十来人,没写出来的被魏府家丁请出去后,院子里一下空旷了许多。
剩下的人除了云朵朵,额上都多少冒出些汗,他们都知道接下来的考验会更难。
“尝药辨方这关各位算是过了,接下来就是看各位的真功夫了。”姜院判的声音再次响起。
云朵朵知道这大概是要让他们治疗病人了,但当病人被抬上来时,云朵朵脸上出现了难得的愤怒。
这病人应该是刚刚生产完后大出血,可姜老头为测试这些大夫并没有给她做任何治疗,就让她一直在流血。
这简直就是在漠视人命,她现在已经不是看姜老头不顺眼,而是厌恶。
医者以救人为天职,而他干什么?
她想冲上前去给病人止血,却被几个年纪大的大夫拦在后头,连病人都接触不到。
“懂不懂规矩,这里哪个不比你资历深,出头也要分时候。”一个中年大夫拉住她道。
尽管是严厉的话,但云朵朵却听出了关心,这大夫是担心她风头太过会招来祸患。
“我是想救她。”云朵朵面对好意提醒,语气就软下来,但依然透着焦急。
中年大夫这次不再说什么,只悠悠叹口气。
前面的大夫诊过之后都纷纷摇头,“流血时间过长,已经无救,脉搏都没了。”
“魏相,此人已经死了。”已经有人在陆续向姜院判禀报。
这时正好轮到云朵朵为病人看诊,排在她后面的人一听人已死,也纷纷远离病人。
没人注意到,云朵朵利落地在病人身上下针,除了之前与她说话的中年大夫。
他刚刚探过脉确认人已经亡故,如今看云朵朵作为,还以为她是对救人有执念。
好久都没看到为救人这般努力的大夫了上一次还是……
“你在做什么?人都死了你还要对尸身不敬?”一道吼声从云朵朵身后传来,是姜院判。
云朵朵正准备撩起病人的裙子查看有没有撕裂等外伤,被他这一吼,就抬头看过去。
愤怒又悲悯的眼神,让姜院判下一句质问的话都说不出口。
“我只是看看她有没有外伤。”云朵朵觉得跟姜老头生气都多余,他就是个不把人命当回事的疯子。
“再说了,谁说她死了?”云朵朵的话掷地有声。
他在说什么?
人没死?
他们这么多大夫都诊断出来没有脉搏了,难道他觉得这么多大夫都是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