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夫人,你如此不分是非,会害死魏小姐的。”姜院判气得口不择言。
自打魏婧确认患病后,魏夫人最听不得的就是这个“死”字。
她冰冷的目光看向姜院判,若不是魏相拉着,云朵朵丝毫不怀疑她会上前撕了姜院判。
“魏小姐确是肺痨,但也并非完全不能见风,只要不对着吹就问题不大,屋里长日不换气,人是会不舒服的。”
为魏相眼中隐有怒色,云朵朵不紧不慢的出声解释了一番。
魏相一听,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
云朵朵又继续道:“再者地龙过热,会让屋里十分干燥,肺痨病人在太干燥的环境更容易咳嗽反而加重病情,因而温度适宜即可。”
至于放水盆她就没解释了,水蒸发产生蒸汽会使屋里湿度增加什么的,解释起来难度太大。
“我早就觉得你这法子不行,屋里那样热,正常人呆上半个时辰都喘不来气,我家小囡还要整日整夜在里头呆着……”魏夫人看着姜院判,眼睛里恨出了血。
姜院判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但也不肯承认自己的法子有错,“她这样的身子,一场风寒就等于送命,这样难道不比得风寒好?”
魏夫人听他一而再诅咒自己女儿,恨不能冲上去杀了他,魏相也皱眉看了姜院判一眼,威严的脸上也挂上了几分不悦。
“哼,老夫倒要看看你用什么能治魏小姐。”姜院判一见情况不对,将怒火撒向了云朵朵这边。
这就冲着她来了?
云朵朵心中冷哼一声,却不理他,反而扭头跟鲍元春讨论起病情来。
“这病我束手无策,按理说这第一张药方已算极对症,怎的这么些年都未好转?”鲍元春露出不解的神色。
当年或许对症,现在却不见得。
云朵朵摇摇头,“第一张药方治肺阴虚或能见效,可如今我观脉象,已有阳虚症状,药方已经不适用,阴虚或阳虚都好治,偏她是阴阳两虚。”
也不知什么原因造成的阳虚?
这时,有小丫鬟端着东西上前来禀报,“相爷,夫人,小姐的补汤熬好了。”
补汤?魏婧这般虚弱,喝什么补汤,只会越补越虚。
云朵朵看向姜院判,这不会也是他的馊主意吧?
岂料姜院判突然站起身,面色无比愤怒,“谁让你们给她喂补汤的?怪不得病一直不见好。”
小丫鬟吓了一跳,一个没端住,手里的补汤就洒落在地,溅了冲上来质问的姜院判一身。
可他却没在意,仿佛找到宣泄口一般冲魏夫人吼出声来。
“我就说你是非不分,虚不受补知不知道,魏婧要是有什么万一,就是你这个做娘的无知害的。”
骂了好几句“无知妇人”后,姜院判这才肯歇下来。
云朵朵就坐在魏夫人旁边,耳朵差点给他震聋。
还好这补汤不是他给魏婧开的,否则她都要怀疑他这院判是否来路不正了。
这补汤很有可能就是导致魏婧肺阳虚的原因。
她又看向魏夫人,难道真是她做的蠢事?
“补汤明明就是你派钟太医来让我们按时给小囡服用的,你现在想推卸责任?”一旁的魏夫人赫然起身,再看她时,却见她气得眼睛通红。
这老匹夫害了她的小囡,现在还来指责她。
姜院判有些发懵,想了半天才想起来魏夫人口中说的是哪个人,那人是钟期,前两年就已经被他清出太医院了。
“他何时来说的?”姜院判心中一惊,他在官场中浮沉多年,瞬间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这时魏相回道:“约摸两年前。”
闻言姜院判猛地一拍桌子,这钟期是要害死魏婧,让他和魏家结仇啊!
当初就应该斩草除根的。
魏相此时也察觉出不对劲。
“姜院判……”
等姜院判将事情道明,魏夫人更恨,怪不得小囡两年前病情就急转直下。
这老匹夫害了人,却让她的小囡遭此一劫。
她决定了,往后她跟姜家不死不休。
云朵朵叹息一声。
以后别让她碰到钟期,否则她一定让他后悔当日作为,大人的仇恨竟对一个小孩子下手,还是一个无辜的小孩子。
这样的人,简直枉为一世人。
“姜大夫,如今小囡的病可还有转圜?”魏相现在同他夫人一样,只相信眼前的云朵朵。
“有的,我在,你们可放心。”云朵朵声音沉稳,给人以安定的力量。
魏夫人看向她,眼里满是恳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