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安宫毕竟住着两位太妃,苏景景和胡珊玫打了败仗出院子,苏景景因方才的拜访不利而怒火中烧,干瞪着胡珊玫,见到段曼雪和冯元元面带笑容的从对面迎来,换了笑脸好气的问:“两位妹妹,和容太妃谈了什么内容,聊完出来脸上还是欢笑着。”
段曼雪知道她没怀好意,直接不理,往殿门走,冯元元看了苏景景一眼,犹豫的说:“也没什么可谈的,一些规规矩矩的话而已。”说完就追上段曼雪的步伐。
苏景景憋着火,回到寝屋更加把怒气撒在胡珊玫身上,暴跳如雷道:“合着今早就我们被郑太妃记在册子上,她要是禀告到太后那儿,太后又在皇帝跟前说,就算我们入选了,也别想坐高位。”
胡珊玫嘴巴编成一条线,慌张直哭,话说的断断续续:“这该如何是好啊……都怪我这嘴……真是欠…”
“哭没用,等午歇后咱们下午要访会的是皇后,我们在她面前做好就行了,那个太妃的地位也没有皇后主子尊贵,下午记得管好你的嘴!”苏景景对胡珊玫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
皇后今早心情不悦,华兮若来拜访她,无论每一处细节她都做的无可挑剔,艳丽的脸庞,齐整洁净的贝齿,红唇一张一合的露出标准的笑,整个人妩媚多姿,是位典型过目不忘的美人,别提男人见了会把持不住,就连女人见了都要担心自愧不如。
就随意问了几句话,皇后强颜欢笑直接打发她走,独自思考她身上的毛病,想了半天也没想出,那便是妆过于厚,艳过头反而俗到不行,身上的熏香太浓,离的远还好,一靠近鼻子就发痒。
皇后心想,就这么回禀太后,怒气才稍微散些,她实在太害怕这些新来的人一个一个的爬上龙床,得到圣上眷顾,但凡她们长得寻常些都不会有这种顾虑。
下午时份,众秀女们换了地,去面见尚未交流过的主子,一连两天下来才结束。
三月的最后一天,皇后和三位太妃便早早到永福宫复命,把前些天交流的情况写到簿册上,齐胭接过一一将册子向太后呈上。
齐胭在太后身后侍立,看她每看完一本就点点头脸上似乎很满意,中间稍有皱眉头,阅遍后缓了缓又扬起头叫齐胭将所有册子收回,她点头照做。
太后先是表示一下她们的辛苦说,笑道:“哀家看完了,大体上尚可,你们办事就是利落,想着明日就要行册封礼,后宫的事总算落下来,哀家也算放心。”
又明知故问的对朱贵太妃说:“朱知韵可是你侄女?”太后见过她进宫里会亲,但没怎么了解过这人,见到册子上她的评语出现次数多,还是忍不住问问,毕竟是朱贵太妃娘家的人。
郑太妃先替她回答:“这朱秀女我印象极深,是个美人,举止温柔,知书达礼,我下午和她交流过,几十个秀女中我可欢喜这位了。”
“确实是好,我也没什么可说的。”容太妃接了话道。
朱贵太妃认真听两个昔日的敌人说话,不觉心头一热,她们肯定知道知韵是自己人,却没有因私仇而说违心话,顿时替往日身为先帝贵妃设计陷害她们而感到愧疚。
也感到自己老了,这辈子很多事情看淡了,向她们回笑一下,转脸回太后话:“知韵是我哥哥的女儿,以前嫂嫂常带她一同进宫探望我,想必太后是见过,让姐姐们喜欢就好,以前她进宫还小温柔沉默,她娘还说上门求亲的人都要把他们家的门槛踏破,可想而知是男子都喜欢的型,以后就让他好好伺候皇帝。”
太后笑着点头,事情进程见尾声,也让她们回各自宫殿好生休息。
贵太妃和两位太妃依言离去,皇后坐在玫瑰椅上一动不动,忍了半天,不满道:“姨母,这些秀女皇上一定不会喜欢的,看她们那妖艳样,能把人的魂都勾走,整得和青楼女子一样,合把皇上当着客人拉着像话嘛。”
“瑄儿,身为一国之母理应大度,怎的说这种浑话,你收起你的妒气,刚才册子上你把每位秀女的毛病都挑了出来,哀家看的都要骂你不识规矩,让你去品性情,你倒好去估摸人家身上的妆容。”太后越说越恼怒,妒意的背后会引发什么她比谁更清楚。
“太后,莫要生气,皇后娘娘心生妒意也是说明在意皇上,也侧面说明这届秀女们出类拔萃,容貌昳丽,女人看到都妒忌,可想而知圣上定会万分欢喜。”齐胭一旁安慰道,万一她老人家气坏了身子也不好。
太后转念一想,齐胭说的有理,豁然笑道:“胭儿,你这么说哀家反倒觉得皇后这样也不算失过,希望皇上也能喜欢,绵延子嗣。”
还有,忘记那个人,太后心说。
皇后第一次把目光放在这位太后身边的新晋女官身上,她知道她原先是害过人的,但能在太后身边得宠也是个不简单的人。
她向太后表达歉意,告退之前又多看了几眼齐胭。
太后突然一本正经的问:“胭儿,本来你也该出现在这个册子上的,如今是否觉得可惜?只要你愿意,等迟些时候,哀家会让皇上给你一个位分,成天让你在哀家这忙进忙出的,家人知道也会不乐意,对了,是多久没见过你父亲啦?”
齐胭一愣,想过这个问题,也问过自己,一点遗憾也没有,以这样的身份留在太后身边,也可以慢慢一步步的完成父亲的愿望的。
她摇摇头,敞开心胸的说:“回太后,奴婢实在是没有高攀皇上的心思,待在太后身边伺候太后是奴婢的福气,也是我们齐家的福气。”
太后心想,这丫头说的是真是假,不过她做事确实很合她意,她没来之前,自己在帝后两边劝一天早晚得发脾气,她来了,自己反而舒心许多。
那就留下吧,对她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