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渊握紧拳头,这下终于无法忍耐了,“你疯了?”
纳兰鸢唇色也变得有些苍白,手指不自觉的有些发抖,就在他觉得有些绝望的时候,眼角余光看到了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他睁大了眼睛,脑子里面只有一个想法了,“公主!快过来救人!”
若是他们之中有一个人尚存理智,就知道祝颜歌想要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这种地方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眼下谁都没有闲空思考为什么只有她没有被束缚。
祝颜歌看着祝恒海脑袋几乎垂到胸口,心脏也跳的飞快,要不是系统在积分兑换奖励这件事情上从来没有出过任何一点意外,她是不敢跟楼珏搭这种戏的。
依着她和祝恒海之间的感情,她其实也不用过分酝酿情绪,三两步飞奔上去,轻轻抱住了祝恒海的脑袋,小心地拍了几下,“恒海?恒海?”
祝恒海彻底失去了意识,对她没有任何回应。
祝颜歌就着沾着他鲜血的手指,颤抖地递向他的脖颈间,察觉到还有一点微弱的跳动,微微松了一口气。
这刀若是再偏一点,恐怕祝恒海当场就毙命了。
看来楼珏还是骗了她,最起码他完全不能保证祝恒海不会死,至于后面上面有没有人接替自己,祝颜歌觉得也不太可靠,不过事到如今,她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硬着头皮陪楼珏做戏完。
“不不不,怎么会这样,谁,谁做的?”
不用多说,现场还有行动能力,手里面的刀甚至还没有丢开的人只有桑素昕。
她难以置信地瞪着桑素昕,指着她的手在不断发抖,眼中滚下一行热泪,“你做什么?你杀了恒海?你为什么这么做?”
桑素昕对祝恒海或许有充分理由仇恨,对于这个多次对她施以援手的祝颜歌却是完全找不到理由不喜欢的,她看着手里面的刀,好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惊呼一声,把到给丢远了。
祝颜歌字字泣血的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什么时候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了,霍渊不能明着对你好,是我每天都煮药给你送去,你是她最在乎的人,衣食住行我都过问了一次,求着恒海让驿站里面的人对你多加看护,他不是也送了你不少好东西吗?”
桑素昕怔怔地看着她,那一次霍渊生辰过后,自己的生活条件确实好了不少,住的房间从阴凉的柴房里面搬出来了不说,日日几乎都能吃到一些上好的滋补品,甚至连饭菜都顾及到了她的口味,她清楚这是祝颜歌在暗中照顾,但是不知道祝恒海其实也有放水。
“你干什么做出那样的表情,你觉得如果没有恒海首肯,驿站里面的下人可能会对一个东凌人质这么毕恭毕敬么?”
祝颜歌冷笑了一声,她把祝恒海从柱子上放下来,抱在怀里,这次的目光是看向霍渊的,“我不说我帮了你多少,搞得好像在挟恩图报,但是你也不至于报复我吧?”
霍渊脸色苍白,不知道该怎么为自己辩驳,只微微摇头,声音艰涩,“我没有,我也不知道,我母妃会这样,我,我……对不起。”
祝颜歌搂着祝恒海的脑袋,凑近他的胸口,似乎想要再抓住什么微弱的希望似的,但结果显然不尽如意,眼角再度滑落一行清泪,“不,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
既然今后很有可能不能继续见面了,她觉得自己也有必要断了霍渊的念想了。
祝颜歌颇为怨恨地瞪着霍渊,“是我当初不应该凭自己的喜恶挑了你当驸马,我们两个就应该一辈子都不用见面,这样我就不用承受你的冷落,喜怒无常,你母妃的仇恨……是我错了。我就不该遇见你。”
霍渊脸上像是被炸开了,他瞳孔都有些涣散,说话的声音也不由自主放轻了,他微弱地辩解道,“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祝颜歌看着桑素昕仍在地上的刀,“我要你偿命。”
桑素昕后退了两步,跌坐在地上。
祝颜歌轻轻地把祝恒海放在地上,而后走向桑素昕,捡起那一把沾着祝恒海血液的刀,一步步往因为求生欲不断往霍渊那一边爬的桑素昕,最后停留在这一对母子跟前。
霍渊眼神之中写满哀求,“有什么事我们可以一起面对的,你不要这么冲动好不好?也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呢?”
“没有误会。”祝颜歌看向一边失魂落魄的纳兰鸢,指着他们两个,“是你们两个亲眼看到,恒海是被谁杀的。”
“公主,陛下真的……?”纳兰鸢眼尾也有点红。
祝颜歌咬牙切齿,“……是!”
纳兰鸢苦笑了起来,“之前还总是开玩笑,说我肯定比他短命呢。”
“你们两个亲眼所见,难道还能有假?”祝颜歌冷冷地拿出一张手帕,擦干净刀刃上所有的鲜血,“我们两个的情谊到此为止,你娘杀了我最在乎的弟弟,我就杀了你娘。”
她一边说,一边调转刀尖的方向,她的手也不可遏制地颤抖着,因为她从来没有这一种经验,她深吸一口气,内心深处不断告诉自己,这只是在演戏。
而后一闭眼睛,刀尖就往桑素昕的方向刺。
桑素昕可是没有被束缚住的,她偏身一躲,手抓着祝颜歌的手腕,“你弟杀死了这么多无辜的人,现在也不过就是还债,我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做了其他人不敢做的事情,就算我不做,也有一堆人来做,你弟就是个天生的短命鬼。”
祝颜歌忍无可忍,直接抬手扇了桑素昕一巴掌,“闭嘴,谁准你这么说他了?你杀了他还嫌不够吗?”
霍渊几乎崩溃了,他道,“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公主,先放开我们吧。”纳兰鸢在一旁,看了眼地上的祝恒海,总算找回了一点理智似的,神色悲戚道,“或许我能试试救不救得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