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是疯了吧?不管你喜欢什么样的,别忘记你现在的身份。”
纳兰鸢挑起她的下巴,笑眯眯地道,“开个玩笑而已,我喜欢的样子多了去了,公主这样的,其实我也很喜欢啊。”
祝颜歌觉得有点手痒,忍不住摩拳擦掌对着他的脸观察起来。
纳兰鸢捂住自己的脸,“淑女,淑女。”
“我看你是昨天还没有酒醒。”祝颜歌冷哼了一下。
丫鬟看着两人之间的暗潮涌动,吓得什么也不敢说,簪子差点直接插进纳兰鸢的头皮。
“笨手笨脚的,下去。”纳兰鸢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自己对着镜子盘起头来。
丫鬟一边求饶一边滚了。
“都怪陛下,这么轻易把青鱼处死了,如今真是一个顺心人都没有了。”纳兰鸢整理好了自己的云鬓,叹了一口气。
说曹操,曹操到,外面立刻传来了祝恒海不屑的声音,“你要是这么想她,可以下去一起陪她。”
待他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才看到了屋内的另外两人,目光掠过云浅浅,惊喜道,“皇姐,你怎么来了?”
“来看我的。”纳兰鸢笑。
祝恒海立刻切了一声,“说谎,我皇姐肯定是顺便看你。”
“如果这么想会让陛下舒服一点的话。”纳兰鸢笑眯眯地扶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到梳妆镜前。
“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念在还有外人在,祝恒海勉强压下了想要骂人的冲动。
纳兰鸢则去书桌后面找出了一堆折子,放到了祝恒海面前。
“什么东西?”祝恒海茫然地抱着一堆奏折,大怒,“御书房里还有山一样的奏折没有看,你又要我看这些?养你干什么吃的?”
祝颜歌清咳了一声,“恒海,他应该不是这个意思。”
纳兰鸢在奏折上面挑挑拣拣了片刻,“这十几封,是让你早点开枝散叶的,这几个,是怀疑我有问题,生不出儿子的,这几个是怀疑你有问题的。”
“……大早上的给我看这些干什么?”祝恒海一个头两个大,“他们说就随便他们说好了。”
“陛下,他们知道念叨你没有用,所以就反过来说我了。”纳兰鸢坐在他对面,“我觉得他们说的没错。”
“啊?”祝恒海呆呆看着他,“什么意思。”
纳兰鸢指着云浅浅,“陛下,你看她怎么样?”
云浅浅立刻跪下了。
祝恒海却看都没有看她,“什么意思?”
“你明白的。”纳兰鸢冷静又残忍地说,“你知道我是什么情况,你不可能真的不想要儿子吧?这个姑娘,我考量过,是一个很好的姑娘,能暂时堵住悠悠众口,而且也十分贴心,陛下会喜欢的。”
祝恒海毫不犹豫地抬起手扇了他一个巴掌,咬牙切齿道,“你什么时候有权干涉我的生活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如今为什么会在这里?如果不想干了朕立刻让你死。”
云浅浅倒是没有想到祝恒海会直接动手,脸色苍白地跪下,“陛下,是我求娘娘给我一个机会的,你要怪就怪我吧。”
祝颜歌上前扶起她,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纳兰鸢,她还以为他有什么好办法让祝恒海解开心结,没有想到就是这么简单粗暴地直接往他身边塞人啊?
纳兰鸢脸上浮现出五个清晰的手指印,却没有退缩,“陛下真的不考虑自己今后的路要怎么走吗?其实你甚至什么都不用做。”
“用不着你来管我。”祝恒海气急败坏地在原地走来走去,“为什么连你都要这么逼我?”
纳兰鸢叹了一口气,摸了下自己的脸,龇牙咧嘴片刻,“我只是想让你看看你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是什么,是不是还挂念着莫姑娘,我不像你这么沉湎于过去而已,你不觉得这样很痛苦吗?”
祝恒海冷冷看着他。
“当你看到这个姑娘的一瞬间,你是不是真的在想,你永远不会背叛莫姑娘。”纳兰鸢掰着他的肩膀,让他只能面对云浅浅。
祝恒海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
连祝颜歌都知道了答案是什么。
“不是吧?”纳兰鸢的声音像是恶魔低语,“所以,为什么不给云姑娘一个机会呢?”
“滚。”祝恒海压低声音道,“有外人在,我不想闹得太难看,麻烦你不要玷污旁人仰望信仰的东西,太让人恶心了。”
纳兰鸢唇边笑容微微收敛了一些。
祝颜歌给云浅浅递了一个眼神,后者就自觉退了出去,并且知道自己没有希望了。
纳兰鸢叹气,“好歹给我点面子。”
祝恒海抬头,似乎打算把他的脸打均匀一些。
纳兰鸢也不躲开。
“好了,这是做什么?”祝颜歌看不下去了,上前抓住了祝恒海的手,“是想让旁人明天就听到帝后互殴的消息吗?”
祝恒海这才恨恨地收手,拂袖而去。
“你,你真的是,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你今天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意义?”祝颜歌跺脚。
纳兰鸢却慢慢笑了,他摇了摇头,“不不不,其实最大的意义已经出来了。他终于直视了一次自己的内心。”
祝颜歌无语,懒得理他,连忙追着祝恒海走了。
祝恒海腿脚不快,大概真的十分郁闷,走到了御花园的莲池边,拿着石头砸向水池。
“他那个人就是个疯子,你应该不是第一天知道吧。”祝颜歌走上前,蹲在了他旁边,“不要生气。”
祝恒海欲言又止,头疼无比,“我没有想到他一大早给我整这么一出,看来皇姐进宫,也是因为这件事,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一下。”
“我怎么会想到,昨日跟我说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也没有那个机会。”祝颜歌揽住他的肩膀,拍了他的手臂两下,“好了,我都不知道你这么生气干什么,没必要。”
祝恒海眉头不解,“皇姐,你不会懂的。”
“你不说出来,怎么知道我不懂?”祝颜歌觉得有些好笑,“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能理解你,我一定是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