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陛下说,因为成王对桂花酿过敏,这件事情先帝不知道,所以就……有一次假的成王妃给他亲自酿了一坛桂花酿。成王坚信,王妃不可能连这个都不记得。”
祝颜歌觉得这有些荒谬和可笑,“对酒不过敏,对桂花也不过敏,就是单纯对桂花酿过敏?”
桂花和酒这两样东西在日常生活中可以说都比较常见,所以如果成王对这两样东西过敏,应该早就被发现了,不可能卧底五六年。
“是的,天意弄人大概说的就是这样。”颜良玉的声音听着也有些无奈。
祝颜歌忍不住好奇,“你接着说。”
“成王知道之后,自然怒不可遏,捆着这个和他缠绵悱恻数年的女人一顿好打,严刑逼供,总算是从她嘴里撬出东西来。”
祝颜歌愕然。
愤怒的成王冲进了皇宫,看到了那个只要见到他就远远躲起来的苏妃,脑子一片空白,旋即过往的所有疑惑都得到了解答。
难怪,难怪苏妃会这么清楚他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逢年过节都会叫人送到府上,甚至天冷了都教下人以陛下的名义给他添衣,他总是对着那熟悉的针脚发呆,暗想苏妃对自己会不会有什么难以言明的心思,甚至想要当面说开,可是苏妃永远不和他见面。
成王狠狠地闹了一通,被先帝押进了天牢,后面苏妃好一番劝说,才算是把他劝了回去,不过成王其实并没有放弃,后面宫中就传出了他和苏妃私通的消息,虽然没有什么实证,但是没有哪一个丈夫能忍受自己因为妻子而惹上非议。
再加上这些年先帝新鲜感也过去了,索性就把苏妃抛在一边了,成王对于她却依旧如初时那般恋慕,后面就跟陛下商量,只要自己愿意前往南疆并打异常胜仗,就能将苏妃还给自己。
成王毫不犹豫地动身了,南疆到现在都是蛊虫毒瘴横行之地,更何况是当年,成王可是一个不学无术的闲散王爷,先帝大概是打好了算盘觉得他回不来了。
谁知他的怨念就是这么深,非但打看胜仗,还打得十分漂亮,漂亮到今天还有人觉得扶持成王登基才是正确选择。
“然后陛下真把苏妃还回去了?”祝颜歌皱眉问道。
颜良玉的表情更加难看了,“是,不过是已经死了的苏妃。”
“……”作为苏妃的女儿,祝颜歌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这件事情,总不可能还有猫腻吧?”
“没有,只是说先帝那个人占有欲太强,但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自己独占别人的妻子这么多年,自己不要的垃圾也是不肯给别人的,那他就是要看看,如果苏妃死了,成王还要不要。”
事实证明,成王还是要,他非但将成王妃的尸体收敛好,还一直在想着怎么复活他。
祝颜歌摸了一下下巴,倒是想起来一件事,“难怪我父皇这么不喜欢恒海了,他是怀疑恒海是成王之子吧?”
颜良玉微微点了一下头,“我查过先帝的起居录了,根据记载,陛下出生前一年,先帝确实已经基本不去苏妃宫中了,而且那时候陛下年事已高,可能也觉得自己不行了。”
她说到最后,才想起面前的这位公主正是那位年事已高的先帝之女,微微抿唇。
祝颜歌摆摆手,“嗐,不用这么看我,我对先帝也没有什么感情。”
先帝比成王大了十二岁左右,还能跟成王妃他们一起长大,可见当年感情确实不错。
“总而言之,后面的臣子们觉得这件事实在是很不光彩,所以就稍微润色了一下,现在大家都不清楚此事,至于陛下为什么要留住成王的性命,我想他是一个性情中人,觉得要弥补一下吧。”颜良玉微微摇头。
“成王就算是过去很惨,现在也杀了这么多贵女了,包庇他没有什么必要。”祝颜歌捏了一下鼻梁,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了,也就摆摆手,“多谢你今天跟我说这些。”
“殿下何必客气,我想这些事情就算我们都对你三缄其口,你自己也是会查出来的。”颜良玉笑了一下,站了起来,谁知她也不知道是腿软还是气血不足了,站了一半突然往祝颜歌扑来。
祝颜歌下意识伸手拽住了她,让她倒在了自己身上。
颜良玉用双臂撑住自己的身体,歉疚道,“殿下,冒犯了。”
“无碍,我觉得你好像比较大问题……”
祝颜歌话才说一半,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她出声呵住正要跑开的暗卫,“做什么?”
暗卫磕磕巴巴地道,“殿、殿下,我不是有意要看的……”
颜良玉和祝颜歌对视一眼,一下子就知道他误会了什么。
“我和殿下之前清清白白,刚刚只是一个意外。”颜良玉知道这个暗卫是霍渊的人,想到他好几次投向自己那森森的目光,顿时觉得不寒而栗,连忙就要起身,谁知道着力点还没有找好,这一次就差亲到祝颜歌了。
从外人的角度看大概是亲到了,总之那个暗卫倒抽了一口冷气。
颜良玉连忙摆手,“千万不要跟驸马说。”
祝颜歌扶额,“你最好不要在说话了,因为本来可能没有什么,你这一句话说出去之后我们就有了。”
颜良玉苦笑,“抱歉殿下,我又把事情搞砸了。”
祝颜歌把她扶着坐好,“我找个太医给你看一下,放心,他的嘴巴严得很,毕竟身家性命都在我手上,是不可能乱说的,你的情况我会叫他保密。”
旋即又把目光挪向了外面呆若木鸡的暗卫,慢条斯理地说道,“现在驸马正在打仗,我想他应该无暇分心给这里,如果你说了些什么让他心神不宁的,到时候伤了痛了,我可是要唯你是问的。”
“是,殿下,您放心吧,属下有分寸,绝对不会在驸马面前乱嚼舌根。”暗卫抱拳跪下。
祝颜歌这才满意点了点头,摆手叫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