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这句话,就像是抽光了所有勇气,连连点头,“他过得好就行,过得好就行,这些年真是苦了他了,若是他没有生在我肚子里,那该多好呢,他是一个好孩子。”
说到霍渊,桑素昕眼中总算多了几分生气。
祝颜歌倒是健谈,就没有她聊不起来的天,她问,“霍渊他小时候是什么样的,桑贵人,我有点好奇,你能不能跟我讲一讲,他有时候对我挺冷淡的。”
“是吗?他竟然敢欺负你、我我不在他身边,他的性格是有一些奇怪的,你要多担待着点……他这孩子从小就过着苦,好不容易有你关心了,估计一时也无所适从吧。”桑素昕扣了下手指,局促地笑了一下,好几次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她对于这个儿子的关爱实在太少了,在霍渊还小的时候,自己就不得宠爱眼泪的人,他整天被宫中的各路人骂欺负,他明明是众位皇子中最优秀的一个,但是却只能忍气吞声的当他们的跟班,不敢展露一点头角。
只因为她教训过他,不准出风头。
“他是一个很懂事的孩子,从小到大我没怎么操过心。”桑素昕笑了一笑,又有些落寞地道,“不过就算我想为他操心点,也能力有限了,其实我们能见面的机会也不多,陛下不太允许他跟我见面的。”
祝颜歌不太愿意大好的日子,强迫她想起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于是就转移话题地问道,“他一直也挺挂念你的,我上次说要把你接到府上,很明显他动容了,不过或许自己也有自己的顾虑吧,最后也没有答应我。”
“当然不可以把我留在驿站,其实是作为威胁他的一个软肋,把我接走了。”桑素昕没有接着说,只是看着祝颜歌发呆。
祝颜歌突然想起了很久之前被自己忽略的一个细节,如果是天晟想要控制霍渊,那么肯定把桑素昕控制在天晟皇宫之内,可是现在她竟然在东凌驿站,那么说明是东凌那边的人想要捆住桑素昕来威胁霍渊。
只是,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他会不会对天晟不利?
不是祝颜歌有意多想,是如今天晟东凌只不过维持表面和平,实际上内里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了,若是东凌想要通过霍渊胁迫天晟,知道一些什么机密,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那么,他会不会动祝恒海?
想到这里,祝颜歌眼中划过一抹暗色,她很看中祝恒海,如果有一天真的有人威胁到他,无论这个人是谁,她都不会手下留情。
祝颜歌眼珠一转,决定试探一下桑素昕,“我看霍渊背后似乎有被烫伤的痕迹,看样子已经是陈年的伤痕了,您知道这个是怎么回事吗?”
PO文里面的男主背后的疤痕是因为小时候被其他皇子戏弄,被烙上的,若是重合,那么霍渊的真实身份她就可以确认百分之八十了。
桑素昕眼珠颤抖了下。
“您不记得了吗?”祝颜歌试探地问道
“当然不是不记得。”桑素昕想了想,回忆起来,“记得那时候他就回来了一只猫……”
那时候正是三九寒天,皇后的猫抓伤了太子,被丢出了宫,并且放出警告,不准人救,被丢弃的幼猫在宫里面只有冻死的结局,宫女太监们也无暇顾及,偏偏霍渊看到了。
他把幼猫抱回了宫里,桑素昕看到那只还不会喝奶的小猫也不忍心,“你只要把这猫藏好,千万不要被皇后发现,否则我们就惨了。”
霍渊抱着幼猫,抬起黑漆漆的眼睛看着母妃,至今桑素昕还记得那一双眼睛,颜色深得像化不开的墨。
霍渊自己还是一个孩子,却把猫照顾得很好,本来那猫被接到宫里面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不到一个月,又活蹦乱跳了。
“他很喜欢那只猫。”时隔多年,回忆起这件事,桑素昕还是十分笃定地道。
“为什么这么说?”
“那个时候我们要吃一次肉是很难的,可能只有逢年过节,陛下想起来的时候才会给我们宫中赏一点,霍渊自己不吃,全部掰碎一点一点的喂那只猫了。”
祝颜歌实在不是很能想象霍渊吸猫的画面,唇角却是不由自主地勾了下,“小孩子很容易把猫当成人的,可能他有些事不能跟任何人说,全部给这只猫听到了吧。后面发生了什么?”
桑素昕唇角笑容消失了,“后来不知道哪一个小太监走漏了风声,太子知道猫在我们宫中,气急败坏的来找猫,想要再一次把猫给杀了。”
霍渊自然不肯,一直张开双臂守在小猫前。
那个时候猫已经有差不多一岁了,被养得白白胖胖干干净净的,霍渊连收拾自己都没空,但是那只小波斯猫却长得和皇后宫里面一直养尊处优的猫一样。
他知道太子不是想要针对那只猫,他是针对他这个人,“这只猫差点把我害死,你竟然一直留着他,我看你是想养着他再来把我给挠死吧,你真是好歹毒的心!”
“不是,它现在已经变得很温顺了,不会再抓你的。”
“这可说不好,畜生是不懂人话的,你把这只猫交给我,我要把它处死。”
霍渊冷冷地说,“不可能,你今天想要把它带走,除非从我尸体上跨过去。”
太子气得连连冷笑,挥挥手就让后面的侍从上来,几人三下五除二地把豆丁大点的霍渊制伏了。
“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我想要的东西还没有从来要不到的,在这宫中我想让你死你也得去死,别说这一只畜生。”太子抓着霍渊的头发,得意洋洋。
而他的侍从直接用手抓住猫的后脖颈,在它疯狂挣扎和尖叫的空隙问道,“殿下,这一只差点把你害死的畜生,您要怎么解决?”
太子四处看了下,看到了不远处的炭盆,后者脸色微微一变,这盆炭还是她求了好几天才求到的,
前几日住所都冷冷清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