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垂头看了下，这才发现自己衣衫不整，连忙整理了几下，省的叫霍渊发现。
“是玄鸟吧，我一直觉得你们的纹身挺好看的。”祝颜歌明显感觉到这小孩跟自己说话有些紧绷，边在地道里面爬着，边说道。
初三哈哈笑了下，“是挺好看的，不过玄鸟在我们东凌寓意不好，所以公主不要在殿下勉强提了。”
还很少人会在自己面前这么称呼霍渊，祝颜歌反应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寓意不好？为什么霍渊会用这个作为自己心腹的标志？”祝颜歌有些不解地问道。
“传说殿下出生的时候，玄鸟围满了宫殿，就像是漫天的乌鸦一样，后面陛下也因为这个对殿下极为不喜。”初三声音听着有些愤愤的，“就是一些祭祀的节日，我们殿下也是不允许出现在正殿的，陛下总是暗暗说，他会给东凌带来厄运，所以当东凌兵败的时候，他毫不犹豫送殿下来当质子。”
祝颜歌听着，心忍不住跟着微微揪了一下，莫名有些泛酸。
她知道霍渊这一路走过来不容易，被家人排挤，属下背叛之事不知经历了多少，只是亲耳听到旁人这么说，却有些无法接受了。
“公主，你不要相信那一些话。”初三有些小心翼翼地说，“我是一直跟着殿下长大的，我比谁都清楚他到底有多不容易，他不是那一种天煞孤星，不会克你的，你看你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也没有事。”
祝颜歌一时没有说话。
初三反而着急了，“公主，你不要不说话呀！你能不能不要再放弃殿下了，他从来没有被谁选择过，他真的真的已经被抛下太多次了，我们跟着他这么多年一直很顺利，他也很照顾我们……”
说到最后，他近乎有些语无伦次了。
祝颜歌忍不住笑了出来，“你在想什么呢？我肯定没有想过要抛弃他，只是在心疼而已。”
初三当即又开心了起来，“这样的话太好了，公主，你不知道，从殿下进了公主府，和您在一起之后，他就一直很开心了。我真的从来没有看到他这么快乐。”
祝颜歌忍不住挑眉，“是吗？我可完全没有看出来。”
“驸马那个人就是这样的。”初三连忙解释，“他不想让你看出来，就怕你看出来以后不珍惜他了！”
祝颜歌哈哈大笑，“你这么一下不是把你们驸马老底全部给揭光了，我看你出去以后被不被骂。”
初三不好意思地挠头，“公主，这些你可千万不要跟驸马说是我说的啊。”
祝颜歌但笑不语，过了片刻实在受不了他的撒娇了，连连求饶道，“好了好了，要到了没有，我快呼吸不过来了。”
“好了好了，前面就要到了。”
他这么说着，祝颜歌也注意到前面有细微的光影，没有片刻，两人就到达了光影处。
初三将盖在地洞的席子给掀开，而后拉住她的袖子，将她也一起拔出去。
席子背后还是一个牢房，这间牢房潮湿冰冷，一落地就唧唧咋咋响，角落里面躺着一个形容枯槁的背影，看不出来是男还是女。
初三上前推了那人一下，那人没有反应。
初三手下力道不收，语气不太好地说，“不要装死了，快点起来，今晚就可以带你走了。”
那人缓缓扭过身体，祝颜歌看清那是一个大约五六十岁的女人，头发都已经结成了一块一块的，身上散发出来的恶臭经过她这么一动，充斥着整一间牢房。
祝颜歌强忍住某种不适，问道，“这是？”
“公主，这是当年伺候殿下母妃的一个丫鬟。”初三解释道。
祝颜歌有些惊讶，“那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可不记得桑素昕身边有什么丫头之类的了。
初三嗫嚅片刻，祝颜歌知道他肯定知道什么自己也不清楚，二又是霍渊秘密的东西，当即神情一凛，“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没有想到殿下竟然没有告诉公主。”初三捏了一下鼻子，“其实桑贵人是天晟人，您知道吗？当时桑家在天晟也是煊赫世家，不过后来没落了。”
这个祝颜歌还真不知道，原书里面也没有提过，不过若是要调查，这应该不是什么秘密，祝恒海怎么会不调查清楚霍渊背景？难道觉得这个无关紧要吗？
“桑贵人当年对来天晟出使的三皇子，也就是当今东凌陛下一见钟情，其实如今东凌天晟虽然交好，可是两国之间隔着世仇，想必公主也知道。”
祝颜歌微微点头，“那想必这一桩婚事肯定遭到了桑家的极力反对？”
“何止，桑贵人的母亲因为反对这一件事，自尽了。”初三唏嘘道，“一开始可能是为了威胁装装样子，总之不知道谁把椅子推开了，桑贵人之母就这么死了。”
祝颜歌万万没有料到是这个后续，嘴巴张得大大的，也难怪那桑贵人总是一副很郁闷的模样，看来这些年一直处于愧疚之中。
“桑贵人的母亲和父亲十分相爱，因为这一件事，父亲和桑贵人决裂了，家族事业也逐渐衰弱，这才埋没在天晟之中。”
前情知晓了，祝颜歌却还是有些不解，“那跟你来找这个婢女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而且和公主您也有关系。”初三缓缓道，“您知道这个人为何会出现在天牢之中吗？”
既然是和自己有关的，祝颜歌索性随意猜测了起来，“难不成也是因为巫蛊之术？”
“不错，公主很聪明，这人就是因为巫蛊之术被拉近天牢的，当初桑贵人和殿下初到天晟，就被人发现行囊之中有用于诅咒天晟帝的巫蛊娃娃，所以才被抓进来。”
祝颜歌微微挑眉，“所以你们都觉得这次是她故技重施了？”
“有这么怀疑过，只是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动手的。”初三蹲在女人旁边，伸出手戳了戳那具身体，神情不解地看着她瘦的几乎只剩骨头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