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唇边挂着一抹冷笑,大概谁都会以为她在关心这个未曾出世的孩子。
太妃可不觉得自己如今这种状态能斗得过手脚健全的祝颜歌,她后退一步,脸上表情又是恐惧又是警惕,“你想干什么?”
祝颜歌嘻嘻一笑,“你怕什么?是做了太多亏心事了才害怕吗?”
太妃毛骨悚然,几乎想要把自己镶嵌进墙里了,“我警告你不要乱来,如果你敢对我做什么,我立刻叫了,让别人都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祝颜歌目光之中充满怜悯,“你觉得这是什么地方,他们更愿意相信你这一个权势尽失的跳梁小丑,还是更愿意相信我这个长公主呢?”
这几乎是个不言而喻的答案。
太妃咬咬牙,只能寄希望于祝颜歌良心未泯,“你不会这么做的,你不怕做噩梦吗?如果你敢对我孩子做什么,那么我就叫他缠着你一辈子,让你永远也生不出孩子来!”
“你该不会觉得我怕这个吧?”祝颜歌在牢房之内缓慢踱步,“你觉得我肚子一直没有动静,真的是因为身体原因吗?”
太妃缓缓睁大眼睛,“你,你你该不会……”
祝颜歌但笑不语,“你用这个威胁我,不是跟威胁鱼要不让它吃菜一样么?不过放心,我暂时不会动你,但是如果你总是这么一而再再而三触犯到我的底线我可就不敢保证了,记住,我和恒海对你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经过她这么一番折磨,太妃再也不敢说东说西了,离她离得远远的,闭目养神去了。
这个牢房位置还算不错,可以看到外面是否天明,到了夜晚,狱卒给她们送来了丰盛的晚饭,祝颜歌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听到角落里面老鼠的声音,她完全没有胃口。
太妃的反应和她差不多,她咒骂狱卒道,“不知道把这些东西给赶走吗?这样我们要怎么吃东西?太倒胃口了。”
狱卒自然不是很想听太妃的,奈何祝颜歌也是紧紧皱眉,他只好走进牢房,三两下把老鼠的尾巴抓住,一把拍死,就要拖出牢房。
祝颜歌看着老鼠血淋淋的模样,更加没有胃口了。
狱卒嘿嘿笑了两下,“天牢环境如此,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了。”
说完,拿着老鼠出了牢房,两边被关着的人立刻伸出了手,痛苦呻吟道,“好饿,好饿啊,给我们吃吧。”
“给我给我,我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
她们百般嫌弃的东西,一出牢房竟然成了什么香饽饽,也难怪那老鼠专门挑软柿子捏,怕是到了别的牢房,不出片刻就连骨头都不剩下了。
祝颜歌摸了一下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透过牢房的小窗看到了外面的月,今晚的月亮依旧十分的圆,毕竟昨日才过中秋,她抱着双臂,这天牢之中的湿气冷气仍然源源不断地灌入脖子。
太妃在这儿,她不敢睡得太深,就在她迷迷糊糊靠着墙壁快要入睡的时候,突然听到了隔着自己不远的地方传来了几声富有节奏的笃笃声,她被吵得苏醒了几分,循声看去,却发现这动静似乎在地底下。
她顿时露出了几分意外之色,难不成有人想要越狱?
还没有等自己再听,那声音就逐渐远去,她跳下了床榻,跟着声音走去,最后停在了和隔壁牢房隔着隔着栏杆的帘子之后。
片刻后,她听到了铲子挖土之声,而后旁边就响起了细细簌簌的说话声音,“怎么又挖错了,欸,真是倒霉。”
祝颜歌眼睛忍不住微微睁大了,说实话,她是没有料到在这种戒备森严的地方竟然有人敢光明正大地挖地道,关键是听这措辞,大概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竟然没有被任何人告发,也是不容易。
没有多久,祝颜歌看到自己牢房里面多出了一个人,此人面上虽然沾了不少灰尘,但可以看出双眼十分明亮,五官也十分出挑,看身形大概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你……”祝颜歌缓缓皱眉,“又挖错了?”
少年大概没有料到她开口第一句话竟然是问这个,挠了下头,哈哈道,“没有没有,您肯定是公主殿下了吧!”
祝颜歌点了点头,“我是,不过你是?”
“噢,我是驸马的近卫,叫我初三就可以啦。”少年说罢,从怀里掏出了一张信封,递给了祝颜歌,“这是驸马让我交给你的。”
太妃睡得太深,完全没有听到她们这边的交谈声。
祝颜歌拆开信封,发现里面竟然包裹着一层白色粉末状的东西,神色顿时有些茫然,“这是什么?”
“不清楚,驸马说是关键时刻可以救命的东西。”初三又挠了下头。
“就算是这样,也不用你鬼鬼祟祟挖地道过来吧,驸马想要看我可以直接来啊。”祝颜歌纳闷地说道。
“驸马其实是想让我救一个故交出去,公主如今正好身陷泥潭,驸马顺便让我把这个交给你了。”初三童言无忌地说道。
“故交?”祝颜歌微微挑了一下眉,“我倒不知道有什么故交竟然是比我还重要的?”
“公主不必吃醋,你若是想要知道救谁,可以跟我一起走。”
祝颜歌这次倒是有些意外了,“霍渊说得?”
初三微微点了一下头,而后看了一眼自己挖出来的地洞,“就是不知道殿下肯不肯屈尊降贵跟我走这腌臜地道了。”
祝颜歌哼笑了一下,料想霍渊这次是有求于自己,所以才这么干脆让自己跟上,她倒是要看看,霍渊葫芦里面在卖什么药。
没有犹豫,她跟在初三身后进了地道。
弯弯绕绕片刻,初三犹豫地问道,“没有想到公主竟然这么容易就信了我,难道没有想过我是什么驸马的死对头,特地来抓你去威胁驸马的?”
祝颜歌缓缓摇头,“不会,之前霍渊跟我说过怎么认人,你们锁骨上面有一个纹身,我刚刚看到你身上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