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渊看着他，冷笑连连地点头，“果然会演得很，不愧是你。”
纳兰鸢咬牙继续装无辜，“难不成这东西是别人要害公主……”
他们两个在门口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祝颜歌也不是聋的，听到动静，推开门，看着霍渊，微微叹了一口气，“不用再猜了，就是你想的那样，这就是避子的药。”
纳兰鸢扶额，“你再给我一点时间说不定就蒙过去了，你现在出来干什么？”
“谢谢，不过你最好还是走远点吧，这件事情不说清楚，我觉得是不行的，反正迟早有一天是要被发现的。”
纳兰鸢确实没有办法插手他们的事情，微微点头，“好，我出去了，你们两个好好谈一谈。”
说罢，果真没有停留，转身离开了。
“解释。”霍渊的语气像是数九寒天的一缕风一样，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要冷。
祝颜歌却没有片刻慌乱，“我想，我早就跟你解释过了。”
她低头揉了一下鼻子，“我说过，我是不会想要生一个麻烦出来的，这太痛苦了，我以为我给你打过预防针了，你当时也表示尊重我的选择，现在怎么来兴师问罪了？”
霍渊冷笑了一声，“你知道吃这个药有多大副作用吗，你就是这么折腾自己的，若是你真的不想要孩子，我们其实有更好的办法，你偏偏选择了最笨的。”
“我……”祝颜歌张了张嘴，“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难怪，难怪太医总是说你身体有问题，又支支吾吾的不跟说是什么问题，我还以为你真是气血不足，我……”霍渊忍了半天，手指关节挤压地发出了两声清脆的咯咯声，“你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
祝颜歌看着脑海里面血红的五字，不知道为什么气血上涌，“反正我也从来没有觉得你对我有什么指望过，你对我不是也一直忽冷忽热的？”
霍渊脸上出现了少许茫然之色，旋即用力摁压了一下太阳穴，看着手心还剩下一些碎屑的药丸，有些疲倦地点头，“好，既然如此，我觉得我们没有什么必要再多说什么了，反正一开始，这件事情就没有什么善始，也别想着能修成正果了。”
这一切的一切，其实都不过是一场妄想而已。
霍渊还是觉得有一些事情必须要解释清楚，“我一直很尊重你的选择，但是你如果真的有你所说的那么喜欢我，你根本不会做这种事。”
“你觉得我喜欢你，所以一定要为你生儿育女吗？”祝颜歌脸色有些不屑，“没有可能，你就当做这一切就是你的一场梦吧。”
本来攻略霍渊就非她所愿，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说的？
霍渊连连点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悲凉还是可笑，“这就是你一直以来的真正想法，好好好。那我把你送回天晟之后，就算是完成了我的任务，尽了我们之间的情谊，我们到此为止。”
他说完，一甩袖，不再看她一眼，转身离开了。
祝颜歌看着他的背影，只能给自己洗脑说不在乎，转身把早就收拾好的行礼带上。
出了门，霍渊已经在马车上了，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周身散发着低气压，导致所有人都不敢靠近他。
本来应该是他来驾车的，现在驾车的换成了纳兰鸢，见她来了，跳下马车让她上去，同时压低声音道，“什么情况，你不是解释了吗，你就这么解释的？”
“你告诉我怎么解释，都已经人赃俱获了。”祝颜歌摊手，“你给我说说。”
纳兰鸢想了想，觉得也是。
“走了。”霍渊在不远处遥遥说了一声，就率先启程了。
纳兰鸢叹了一口气，“上车接着说吧。”
祝颜歌微微点头，上了马车，车轮滚滚上前两步，突然又停了，一个声音打断了她脑海里面纷乱的思绪，“阿渊，你还会回来吗？”
这是昨天那个郡主的声音，祝颜歌撩开帘子看去，果然看到她拦在霍渊的马前，张开双臂不让他过去。
霍渊本来就因为祝颜歌的事情吃了一肚子火，脸色不太好看，“不要再继续执着了，你是时候应该学会放手了，不要跟个小孩一样。”
“你跟我说过的。”郡主沉默了片刻，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霍渊似乎有些不解，拉了一下缰绳，问，“什么？”
“你跟我说过，如果是自己认定的东西，就绝对不要放手。”郡主执拗地说，“这是你跟我说的，你忘记了吗？”
霍渊沉默片刻，“都是那时候不懂事才会说这些而已。”
“你知道我为了你这一句话执着了多少年吗？你现在一句年少轻狂，就把我这些年对你的情谊都抹去了，那我算什么？”
“我本来也没有叫你对我有什么情谊，为什么善做主张。”霍渊毫不留情地说道。
祝颜歌心里微微咯噔了一下，从来美欧想过原来霍渊竟然是这么无情的一个人，在自己面前，他似乎一直都在极力克制这一种状态，现在这个人似乎是好感度清零之后才出现的，对他可谓体贴入微，她还以为他对旁人也是一样的。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啊。”纳兰鸢摇了摇头，“这些话早说多好，非等人家情根深种了，才来这儿撇清，真不是东西。”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到脖子上有两道极有穿透性的目光投射过来，一时之间不禁悚然，摸了一下脖子，对着身后的祝颜歌摆出一个微笑，“我随便乱说的。”
祝颜歌哼了一声。
纳兰鸢却忍不住好笑，“你嘴上说着不在意，却连别人说他一句都听不惯，我说你们两个也真是的，明明都对彼此魂牵梦萦，做什么一个闭嘴不说，一个又心口不一？”
“你为什么会懂这些？”祝颜歌匪夷所思地看着他，“你不是一直都是一个人？”
纳兰鸢莫名觉得自己中枪了，只好撇开脸，闭嘴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