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颜歌当即就呵斥道，“是你？纳兰鸢？”
使臣脸上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缝，片刻后轻轻抽出了一口气，“你们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
“不必再装了。”霍渊双手环胸，“你手上待的戒指都没有换。”
使臣，不，应该说纳兰鸢，他下意识捂了一下自己的手，唇边也绽放出了一抹苦笑，这次倒是真的不装了，只是疑惑地挑挑眉，“我倒是不知道你观察我还观察的这么仔细，竟然连我手上带什么戒指都一清二楚。”
东凌帝见事情已经败露，也就没有继续装下去的打算了，“你到底还是聪明，无论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
“这件事情，你若是直说，我还高看你一眼。”霍渊双手交叉在胸前，是一个防御的姿势，“反正过去你也从来不需要征求我的意见，如今我已经在你的地盘，你就是要强迫我，我也反抗不了多久。”
东凌帝看了看还在翩翩起舞的伶人，仍然在唱歌不停的歌女，抬手摆了一个姿势，示意他们下去，“这么多年了，朕也觉得没有意思了。”
霍渊不说话。
“朕一直不是很喜欢你，你也知道，你出生之后有太多流言，我也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完全不去在意，你娘是一个好女人，可惜了……”
“当年不是你非要娶了她么？”霍渊这下说话有些不客气了，“确实是可惜了，我母妃本来可以有更好的人。”
今日的话，东凌帝都只是出于想让霍渊上战场才这么客客气气，眼下他态度强硬了些，他心里又不舒服了，再不舒服，他也只能说，“小孩子懂什么。当年的事，根本不是现在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
霍渊懒得再多说一句，“我是不可能再为东凌打仗的。”
“尽管如今你已经看到了生灵涂炭，你还是坚持你的想法吗？”东凌帝怫然不悦，“你还有没有一点责任心，难不成不过去天晟当了一个所谓的赘婿，你就忘记了自己的出生，忘记了自己血脉里面流淌的到底是什么吗？”
霍渊没有说话，只是双目却如同刀刃一般凌厉。
祝颜歌倒是先听不下去了，把霍渊往自己身后一揽，“你少在那里威胁霍渊，你自己对他做过什么，这国家百姓又如何对待他？给打了胜仗的他喂毒药？你是不是男人啊？连自己儿子都这么欺负的人会怎么欺负这个国家的平明百姓，我简直想都不敢想。”
东凌帝指着她的手指在不断发抖，“你你你……”
“你什么你。”祝颜歌继续冷笑，“我说错你了，少在这有时钟无艳，无事夏迎春的，我家驸马受不了你这种气，对了，你不是还怀疑他不是你的亲儿子吗？如果是这样真是太好了，一想到他骨子里如果流着你的脏血，我就替他觉得恶心。”
霍渊在背后，有些哑口无言，又有些哭笑不得，片刻后默默扶额，看着已经翻白眼的东凌帝，轻咳一声，“不要再说了。”
东凌帝大概也确实理亏，完全找不到什么话能反驳她，总之到头来把自己给气晕了。
太监宫女们顿时尖叫成一团，“救命！救命！太医快来啊！”
“陛下被王妃给气死了。”
“拿下，拿下！”
霍渊连忙又把祝颜歌往自己身后一挡，旋即冷冷道，“我看谁敢动她！”
“拿下，不知道父皇怎么样了，总不能放过这几个罪魁祸首。”还在席间的皇子们开口，一个面向不善的男人走出来，露出一抹微笑，“毕竟皇兄还死在了天晟，这群贼子，一个都不能放过。”
“是，齐王殿下，”
有了齐王这么一句话，侍卫们也不怵了，上前拿人。
皇宫里面守卫森严，现在想要逃出去还是有一点难度的。
祝颜歌看着还戴着使臣面具的纳兰鸢，“怎么，你现在还要继续玩？人已经晕了。”
纳兰鸢把面具揭开，露出了自己惊为天人的面容，幽幽叹了一口气，“不玩了不玩了，不好玩。”
齐王的目光在几人之间转了一圈，挥挥手，“带到偏殿关着，等着父皇醒来，看看父皇怎么处理。”
他可不敢虐待霍渊，事情现在也不到没有转圜余地的时候。
太医很快就来抢救东凌帝了，而几人也被带到了偏殿。
纳兰鸢有些心虚地靠在门口，不断往外头张望，企图蒙混过关。
祝颜歌笑了，坐到梨花椅上，慢条斯理地问道，“说吧，到底是为什么你要帮着东凌帝？”
纳兰鸢瞟了她一眼，“你想听真的。”
“我想听假的。”祝颜歌瞪了他一眼，“你在说什么废话。”
“东凌帝那里有缓解药人痛苦的药，我打算找来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多研制出一些。”纳兰鸢乖乖地回答。
祝颜歌眉头一皱，“什么？药人药性还会发作吗？”
“会，不过比较偶尔吧。”纳兰鸢摊手，“我看驸马情况就不错，不过我自己因为身上有寒毒，所以就比较难熬了，还有你弟弟，他可能比我更严重一些。”
祝颜歌听到这个，若有所思地点头，“所以东凌帝就利用这个，让你配合他？”
“是啊。”纳兰鸢头疼地说道，“不过我也没有想到会在这些地方漏出破绽，霍渊，你真了不起。”
霍渊勾唇，“其实从你一进来我就知道你是假扮的，刚刚那些借口就是给你面子。”
纳兰鸢立刻‘啊’了一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和肩膀，“我什么地方漏出破绽了？”
“走路的姿势，你没有发现你很喜欢走一步顿一步吗？”霍渊依靠在床边，推开了窗户，外面的天光照在他俊美的面容之上，多了几分柔和。
纳兰鸢有些郁闷，“好吧，算你厉害。不过你这爹还真不是东西，还有公主，你刚刚说的那些话确实很解气，但是你知道我们现在寄人篱下吗？你就不怕东凌帝一个激动，直接把我们全部给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