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灵音朝他感激地笑了笑，深呼吸一口，心里给自己打气。
没错，既来之则安之，别想那么多，船到桥头自然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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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祀回来，还没换掉正装十二单的冷泉姬就行色匆匆赶往长乐院，望着忙进忙出的家仆，眼神晦暗不明，被她打发去打探消息的侍女三步两脚过来。
“夫人，那圣女坐着关白殿下的御用马车回来。”侍女说完，不敢抬头看向冷泉姬的脸，生怕会被迁怒似的。
闻言，冷泉姬将手里的帕子搅紧，眸子里的嫉妒一闪而过。
关白殿下的御用马车，她都不曾坐过。
华贵的七彩琉璃顶，彰显皇家身份的黄金菊纹，玛瑙珠缨，精致美丽，极尽奢华。
“夫人，兴许这是陛下的意思。”侍女宽慰冷泉姬道。
“让她住进长乐院可不是陛下的意思。”冷泉姬轻轻闭了闭眼，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身边的侍女，“你说关白殿下是不是看上她了？”
侍女可不敢乱说，只好道：“夫人忧虑了，定是因为那姑娘的身份，关白殿下才会厚待与她。”
“关白殿下几时在意过这些？”冷泉姬扯了扯嘴角。
侍女低下了头。
“哟，冷泉姐姐原来真的在这里，让妹妹我好找。”
胧夜姬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她扭着夸张的水蛇腰，花枝招展来到，见了冷泉姬后用团扇掩嘴，笑得装模作样，她后面跟着的纪姬天真烂漫的样子，眼里的幸灾乐祸一闪而逝。
冷泉姬笑得得体大方，和胧夜姬打了招呼。
“这长乐院啊终于也有女主人了，之前妹妹还以为这里定是姐姐的居所，没想到不是，想来先帝御赐的名字要让合乎身份的人来住才行。”胧夜姬一边冷嘲热讽，一边心里泛着酸。
冷泉姬咬紧了后牙槽，反唇相讥道：“妹妹说得对，毕竟聚棱院的棱就是边边角角的意思，只有镶边的人才配得上它的名字。”
一记回马枪把胧夜姬气得不轻，但她扭曲的面孔只是一瞬间的事，她来这里是看笑话的，可不能气着自己，于是便生硬转移话题道：“都这个时辰了，圣女大人还没来，要不我们出去外面看看？”
“好啊，小纪也想看看圣女大人长什么样子。”纪姬赶紧附和。
冷泉姬的另外一个侍女率先沉不住气：“还能是什么样子，就一个黑不溜秋蓬头盖脸的女人罢了。”
“胧夜夫人这话说得，怎么能让一家主母去迎接呢。”其他侍女也不服气道。
“不得无礼。”冷泉姬出声呵责，心里却很是受用。
她不停安慰自己，关白殿下是不可能看上如此平平无奇的女子的。
此时，源清居的近身侍卫过来，见了这三位夫人，简单行了个礼便道：“三位夫人都在，正好省了在下的脚力，关白殿下让你们到外面迎接圣女大人。”
胧夜姬噗嗤一笑，瞧着冷泉姬骤变的脸色，心里别提多爽了，她招呼纪姬道：“走，咱们去看看圣女大人去。”
她们没有进宫，只有正妻才有资格跟随丈夫参加祭祀大典，所以她们对这位陌生的圣女很是好奇。
冷泉姬走在她们后面，尽量让自己仪态端庄，胸口早已气得剧烈起伏，眼底不见一丝一毫的笑意。
“夫人，关白殿下兴许只是……”
“别说了！”冷泉姬少有地发出失仪的怒喝，末了才觉得自己今天失了大家风范，暗自懊恼。
同一时间的另一边，坐在马车里的付灵音一直好奇地撩起轿帘看外面繁华的大街，总觉得这里的建筑风格很是熟悉，好像她在哪里见过。
莫非她曾经来过这里？
正想着，一抹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明明马车行驶的速度不算快，她却看不清楚，只隐约能看见一副精致的黄金面具。
付灵音好奇地把轿帘掀得更开，几乎半个身子都探出去，然而等她定睛一看，哪里有什么面具男子。
兴许只是眼花了吧？
这么想着，心里没由来觉得空空落落的，就像不见了什么重要东西似的。
真奇怪。
对面的两个侍女在给她沏茶，她们安分守己，无关的话绝不多说一句，即便对付灵音很是好奇，也只是偶尔悄悄投过去一瞥。
关白殿下把她们打发过来伺候这位圣女大人的时候，她们见了都觉得她一点都没有蓬莱仙女的样子，哪知洗漱打扮了一番之后，竟然像清水出芙蓉那样，不可方物。
她们敢说，连平安京第一美女的中宫娘娘都比不过。
淡淡的茶香絮绕在鼻尖，付灵音抿了一口，觉得有股熟悉的感觉，便问侍女们这叫什么茶。
“回圣女大人的话，这种茶名叫小麦茶，是从大歧传过来的茶叶。”
大歧？
付灵音心里咀嚼着这个名字，居然慕名鼻子一酸，奇怪的感觉。
为什么她会觉得有点难过，难道大歧和她的记忆有关？
马车终于在凌释阁前面停下来，付灵音透过帘子望去，一座巍峨华丽的复合式五层楼阁映入眼帘，水色与幽蓝为外观，黄金的菊纹浮雕，比起皇宫也不遑多让的奢华。
正门的日轮门前是两棵参天高的樱花树，此时不是樱花盛开的季节，枝头上挂满了雪条，更添几分梦幻。
侍从们早已守在那里，一见马车过来，便放好了脚蹬，付灵音见了门口站着的三位衣着华贵的妇人，问搀扶她下来的侍女：“那三位是？”
“回圣女大人，最前面穿着十二单的是关白殿下的正室冷泉姬，旁边的是两位妾室胧夜姬和纪姬。”侍女低声答道。
居然都来了？
见了付灵音下马车，三位夫人都上前几步，纪姬故意声线拔高：“这圣女大人当真国色天香，依小纪看啊比中宫娘娘还要美上几分！”
是谁说的黑不溜秋的！
分明就如同九尾妖狐般惑乱人心的长相！
胧夜姬见了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但她见冷泉姬煞白了脸，又痛快了不少，心情非常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