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啊，瓷器这种东西，它容易碎啊。你的计划里，是要让何耀祖发现你要送的东西是假货，但万一要是他没看出来，觉得你这件是正品呢？”
陈文小声说道：“我觉得，如果万一他没看出来的话，那肯定会把它给打碎，来个一了百了。”
“……”
朝远处柜台上正在被鉴定的两幅古画看了眼，何雯没好气的朝陈文翻了个白眼：“怎么着，这么快就没耐心陪我了？”
“哎，我真不是这意思……”
很显然，陈文的解释，何雯压根儿连标点符号都不信：“拉倒吧，什么人我没见过？就你那点小心思，还瞒不过我的眼睛。”
“嘿嘿，被你看穿了……”
“哼！”
瞪了陈文一眼，朝远处那两幅古画的方向望过去。
何雯沉默片刻后，说道：“你说的也确实有那么一些道理，其实也不一定非要送瓷器，古画……也是可以的，不过……”
见何雯松口，陈文左右看了眼，就凑到了她耳边，小声的说了句：“左边那幅是假的，右边那幅是真的。”
感受到那灼热的呼吸喷在自己耳垂上，在陈文所没注意到的角度，何雯的脸微微一红，但很快又恢复正常。
有些狐疑的看了看陈文，又看了眼那起码五米开外摆着的两幅画，何雯竟是有点迷茫。
离了那么远，又不是从上到下的俯视，你这眼睛是远视的吗？
还有！
你要是真这么牛哔，离这么远看一眼就知道真假，那几位起码在永盛安干了几十年的老师傅，这么一大把年纪，全都是活到了狗身上吗？
然而，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但何雯却是连半句废话都没多说，就这么直接走到了目前还没被鉴定出结果的，也就是陈文所说的左侧那幅假画前。
这次她过来，就是要买件足够贵的假货当道具！
真画？
她何大总裁，都不屑多看一眼！
嗯？
当何雯真正看清那幅陈文口中的假画后，她的眉头忍不住微微一挑。
因为，这幅画的名字，叫做……海棠春睡图！
作者：唐寅。
晨星集团虽然是靠做珠宝起家的，但不管怎么说，也算是古玩行里的人。
而这些世家子弟，从小所经受的训练里，恰好也就包括了一些文学、艺术方面，需要死记硬背的知识点。
一般人接触不到唐伯虎的画，但何雯可不是什么普通人。
她清清楚楚的记得，曾经她所见过的唐伯虎的作品里，那股子说不出来的神韵，和眼前这幅疑似真迹的《海棠春睡图》，有着一脉相承的质感。
这是假画？
何雯有些纠结的朝陈文那边瞄了眼，她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在问陈文，到底能不能拿得准。
就算是真画，她也买得起。
但这次的计划，她所需要的却是一幅能以假乱真的赝品。
要不然，她精心设计出来的坑弟局，可就成了一次正常的给老太太贺寿献礼。
这对于她在家族中的地位提升，以及加重在老辈人心里的分量，可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何雯在想什么，陈文当然心知肚明，他默默的朝这位何大总裁点了点头。
老师傅或许会看错，但我这只鉴定之眼，从来就没错过！
对于自己的金手指，陈文有着无以伦比的信心。
好，我就信你一回！
两人默默以眼神交流，最后看着陈文那一脸笃定的模样。
何雯深深的吸了一口长气，终是下定了决心，抬手就朝旁边儿守着的那位老掌柜招了招。
“两位贵客，可是看上了这幅画？”
能在这永盛安里当了这么多年的掌柜，这个小老头的眼力当然是极好的。
只是通过种种蛛丝马迹，就已经察觉到了眼前这对青年男女，对那幅还没鉴定出真伪的《海棠春睡图》有了兴趣。
肥羊！
陈文那身穿着打扮，自然没什么可看的。
但老掌柜却完全能够看得出来，何雯这身衣服，虽说看不到任何标识，但不论料子、做工、款式、针脚，都是顶级的纯手工制品。
能把一般人穿着去重要场合装哔的衣服，当作普通衣服穿，又是这永盛安里的黄金会员，这身家能差得了吗？
老掌柜心里正盘算着怎么把这画卖出去的同时，何雯朝陈文使了个眼色。
得，明白了！
一看何雯那模样，陈文就知道，现在到了他专属的……表演时间！
MMP！
以往鉴宝捡漏，可全都是把真的往假了说。
结果没成想，有一天他居然会把假的当真的说，而且自己这方还特么是买家……
好诡异的感觉！
“咳咳！”
走到柜台前，看着那位还拿着个放大镜看来看去的老师傅，陈文直接说了句：“老人家，你不用验了，我觉得这幅画是真的。”
“真的？”
正拿着放大镜，几乎是一厘米、一厘米观察着那幅《海棠春睡图》的老师傅，一听陈文这话，抬头那么搭眼一瞧，直接就哼了一声：“你说是真的，就是真的，你也懂画？”
“略懂，略懂。”
看着陈文那张年轻得不像话的面孔，老人直接翻起白眼：“既然是略懂，就别出来丢人现眼！”
卧槽！
买个假画也能被怼，我特么招谁惹谁了？
陈文的脸色有点黑：“说略懂，我只是谦虚一下，你还当真了？”
“呦！”
随手把放大镜往桌面上一丢，老专家明显很不爽：“那你就说说，你凭什么认为它是真的？”
“哎，这两位可是贵客，吴老你……”
“你闭嘴，这儿没你的事儿，要么你过来顶我的位子，要么你就给我闪边儿上去。”
“……”
很明显，这位吴老的位子，大堂经理没那个顶下来的本事，所以老掌柜很识相的退到了一边，把战场腾了出来。
“别光站着啊，你不是能耐么，过来整两句。”
“整就整！”
揉了揉微微发烫的左眼皮，有金手指护身，陈文无所畏惧，指着那幅《海棠春睡图》说道：“古画鉴定，说白了就是分清、真伪，吴老也是专家，废话我也不提了，咱就说说目鉴和考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