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灰衣老仆出现时,他们都被吓了一跳。灰衣老仆也没有擦拭额头上的血液,任凭它顺着脸颊流下来,长长的红色血浆把原本的面貌都遮住了。乍一看甚是吓人,最先看见的他的是石头,石头听见响动,抬起头来看向门外。这一看吓了他一跳,只见一个满脸流血的人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甚至连门都没敲,也没通报,就这样直直的闯入房间。
林雾夕在石头的惊呼声中,回头看去,看到那狰狞的一幕,瞬间脸色都白了。
唐瑜瑾邹眉头,心知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可他沉得住气,淡定的看着眼前之人。
灰衣老仆,气喘吁吁的,急切的开口说道:“唐公子,您……您们,快离开这里吧,展大人得了朝廷的密令,下令要搜查府苑。”
唐瑜瑾摸了摸下颚,神色淡淡的道:“方老前辈呢?”
灰衣老仆似乎急的语无伦次的道:“公子,还是快走把,现在我家主公都自身难保了,指定是保护不了公子了,还请公子尽快上路。另寻敝所。”
他一气说完后,见唐瑜瑾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着急。而是煞有介事的睁着黑亮的眸子,定定的看着他。他没来由的心中一慌,移开眼神,看向林雾夕。
林雾夕也是淡淡的,脸色没有什么变化,只有看到他的脸时,眼睛中才有了些害怕的神色。
就在灰衣老仆以为自己的计划失败了,不知道该怎么说服唐瑜瑾离开时,唐瑜瑾点头道:
“既然这样,我们还是早些走吧,省得给方老前辈招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对着灰衣老仆道:“不知贵府可有后门?”眼神却看向林雾夕,他很好奇她会有什么反应。
“有有,公子请随我来。”灰衣老仆似乎怕唐瑜瑾返回,一说完立马转身向外走去。
唐瑜瑾见林雾夕没有什么反应,依然看着眼前的装饰,仿佛眼前的事与她无关,不过的确与她无关。对石头道:“你去看看,有什么情况立即告知我,我们在三里亭碰头。”
石头看着唐瑜瑾,张了张口,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又看看林雾夕,还是决定闭嘴。很识趣的点头道:“是,公子。”
他知道公子这么安排,是让他引开守在后门的那些人。
石头离开后,房间里只剩下唐瑜瑾和林雾夕,林雾夕并不关心唐瑜瑾的任何事,因此对他的来去也不在意,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小夕,走吧。我知道,这样委屈你了,但是我不得不这样做,还请你谅解。现在两个选择,一个我打晕你像之前一样,扛着你离开。第二个,你自己走。”
林雾夕转身看了看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沉静如水。唐瑜瑾准备好要下手打晕她时,她淡淡的开口道:“我自己走。”
说着,当先一步朝外走,见唐瑜瑾没有跟上,并道:“你不带路,让我怎么走出去啊?”
唐瑜瑾赶紧跟上,心中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此时的心情,既有失望,也有高兴,那种很奇妙的情绪在次漫上心头。
后门。
一个满脸是血的脑袋,探头探脑的从门内伸出来,见没人注意,随即把门打开。紧接着,里面走出一个青年仆从,身上带着一个大大的包裹,似乎转了不少东西,压的他的肩头都偏了。
那青年仆从对开门的那人道:“替我家公子谢过方老前辈,改日我家公子亲自上门拜谢。”
那满脸是血的人道:“客气了,我定会向我家主公传达的。不知你家公子在何处?你只身一人前去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青年仆从道:“您老客气了,我家公子便在前边不远处的三里亭等我,不等道我他不会离开的。”
满脸是血的人道:“这就好,这就好。”
青年仆从道:“告辞。”
满脸是血的人道:“告辞。”
青年仆从一抱拳,转身大步离开,那满脸是血的人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转身进门,随即把门关紧。
青年仆从刚走不久,离后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闪出八九个人。
其中一人道:“大人,追吗?”
为首的一人道:“追。”
又另一人道:“展大人,这会不会有诈啊?”
原来这些人便是锦衣卫展从易等人,展从易眯起眼睛,精明的光从眼睛射出,盯着那青年仆从消失的地方,道:“的确有诈,无论如何他们都没有走远,只要跟着这小厮就行了。唐瑜瑾那小子离不开这仆从的,洛湛,你带几个人去三里亭,其余人跟我走。”
洛湛从人群中应声道:“是,师傅。”然后带着几个人快速的离开。
他们走后不久,紧闭的后门,在次开启。
这一次,走出来的是一男一女,男的二十多岁,女的则十一二岁。两人一前一后的慢腾腾的朝三里亭的方向而去,一路上并没有任何的交流。
两个时辰后,三里亭。
展从易和洛湛阿央再次汇合,展从易面色阴郁的如同六月暴风雨前的天空。
洛湛单膝跪地,向展从易请罪道:“师傅,弟子无能,在这一带蹲守了两个时辰了,并没有发现唐瑜瑾等人丝毫的踪迹。还请师傅责罚。”
展从易拧了拧眉心,道:“洛湛,这不怪你。是唐瑜瑾那小子太狡猾,尽让他在眼皮底下溜了。”
阿央道:“那怎么办啊?小夕还在他手上呢。”
展从易皱着眉道:“她暂时不会有危险,唐瑜瑾掳走她不过是多一个筹码,好与我谈条件罢了。走吧,继续南下,既然知道他们的目的,何愁找不到他们呢。”
他们走后不久,小道上走来两人,正是展从易他们紧追不舍得唐瑜瑾和林雾夕。
唐瑜瑾优哉游哉的走在前面,手里拿着一把扇子,轻轻的扇着风。林雾夕静静的跟在后头,也不说话,一路的沉默。
唐瑜瑾刚刚甩开了展从易,心情大好,走到三里亭的走廊上走下,招呼林雾夕道:“来来,小夕,快来坐。我们可得好好的休息一下。”
林雾夕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走到他身旁坐下。
唐瑜瑾自豪的仰着脖子,像开屏的孔雀,在卖弄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小夕,你说这京城第一名捕的名声是不是有过其实啊?这么点小伎俩,展从易都看不破,亏我还如此高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