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展从易带着锦衣卫的众人和阿央向方老前辈行李,道:“老前辈,未递上拜帖便上门拜访,实在有些抱歉。如今公务在身,来日定当来负荆请罪。”
方老前辈摆摆衣袖,别的面子可以不给,可这锦衣卫的面子他不得不给,招呼着他们坐下后,吩咐下人上茶招呼客人。
等茶上齐了,他才道:“哪里,哪里,老夫怎么会怪罪展大人您呢。您的到来,让敝府锦上添花了。只是老夫有一事不解,还请展大人能为老夫解惑。”
展从易一伸手比出一个请的姿势,淡笑道:“请讲。”
方老前辈也不客气,道:“展大人刚才也说了,如今公务在身,怎么又有空到老夫的府上?难不成老夫,做了什么错事,需要展大人亲自登门?”
展从易听完后,站起来,抱拳道:“不不,您老误会。这不关您老的事,只是在下的一个朋友,被拐走了,据可靠消息那拐子先前进了您府上。因此,在下才冒昧的上门打搅,还请老前辈勿怪。”
方老前辈捋着胡子,脑袋中飞快的运转着,可口中却问道:“哦?既然有这样的事?不知阁下的朋友是男子还是女子?年岁几何?什么样貌?”
展从易见主人没有进一步为难的趋势,于是做回凳子,道:“女子,十一二岁。身形不高,青青瘦身……”展从易见方老前辈在听到他说是女子,且是十一岁时,眼神跳了跳,随即目光停在了他们跟前的茶几上。
茶几上一副刚摆开的茶盘和茶杯,水渍未干,茶壶里还冒着热气,一看便知泡茶的人是急急的离开的。
展从易做惯了明察秋毫的事,便知这方老前辈知道些什么,便留心着他的一举一动,口中加重了语气,一字一句的道:“她年纪虽小,但泡茶的技艺堪比当今的大家……“
果然,在听到泡茶技艺了得时,方老前辈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下意识的抬头看展从易,在遇到展从易的目光时,下意识的转开了去。
展从易继续道:“不知,老前辈可曾见过……?”
方老前辈毕竟年岁在那里,虽然刚才咋然的失态,可也只是瞬间,只有像展从易这种就在官场中磨练的人能看出些许,因此他很快并恢复了神态。
平静的道:“不曾见过。按年岁,也不是人贩子能随随便便拐走的了吧,我看怕不是拐走的,而是自己走的概率要大些吧。”
展从易点头道:“的确不是拐走的,而是掳走的。”
方老前辈非常的诧异,看着林雾夕也不像是被掳来的啊,可其他的条件都非常的切合。难道,这其间有什么误会?
展从易见他沉默,便知他知道林雾夕的下落。道:“若是,老前辈见过,还请老前辈告知她的下落。我们将感激不尽。”
方老前辈继续沉默,阿央见他沉默,便知道有戏,道:“带走她的是主仆两人,年纪差不多二十左右。”
方老前辈在一次惊讶,原来他们都知道底细了。既然这样,他何必为那小子隐藏,丢给他们自己解决不就可以了吗?
这样一想,心中也就释然了,唐瑜瑾这小子,即然想让自己给他做挡箭牌。
“可知他们姓名?”
阿央有些迫不及待的抢答道:“那年轻公子叫唐瑜瑾,他父亲是江州知府,前辈可曾见过。”
方老前辈点点头道:“三个时辰前,刚从我这而出发,但没见带什么女子。”
阿央“腾”的一下便站了起,感觉到不妥,又慢慢的坐下。有些着急的看了展从易好几次,展从易见他如此心焦。也知他的担忧,并站了起身对方老前辈一拘礼,道:“抱歉,展某今日有要事在身,不得不告辞,等来日在登门拜访。”
方老前辈淡笑着道:“无妨,无妨。”
展从易一抱拳,说句:“告辞。”便带着手下之人,大步离去。
方老前辈对着门外道:“送送展大人。”
门外有人应道:“是。”随后又道:“展大人,这边请。”
方老前辈捋着胡须,眯起眼睛,看着门外久久不回神,随即道:“来人。”
门外很快进来一个灰衣老仆,恭敬的对着方老前辈行礼道:“主公,有何吩咐?”
方老前辈眯着眼睛道:“你去告知唐瑜瑾几人,就说有京城来的官兵到了,在四下盘查他们的下落。他们赶紧离开,寻个地方避避身。”
那灰衣老仆,点到应道,可却犹犹豫豫的不肯离去,方老前辈见他如此,便皱着眉头问道:“有何事?”
那灰衣老仆战战兢兢的道:“主公,可是那官兵不是离开了吗?这样让唐瑜瑾他们离开不是让他们和那群官兵们碰上了吗?唐瑜瑾的父亲可是江州知府,他背后的势力……”
灰衣老仆的话还没说完,方老前辈的脸色越来越黑,最后阴沉着脸呵斥道:“到底你是主公还是我主公?不要认不清自己的身份,若是年纪大了,便回家大孩子去吧,有的是人可以取代你现在的位置。”
那灰衣老仆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的磕头求饶道:“主公,奴才知错了,还请主公原谅奴才这一次。”额头在地上磕出一地的血印子。
方老前辈沉默片刻后,挥了挥手道:“退下吧。”
那灰衣老仆喜笑颜开,感恩戴德的磕了几个响头后,站起身来,颤颤巍巍的退下。
方老前辈拿起茶杯,吹散浮沫,轻轻的撮一口,在吐掉进入口中的茶叶。抬头看了看,关在笼里的金丝雀,眼神中泛起点点精光,嘴角浮现一抹讥笑。
客房中,林雾夕站在紧致的泥塑摆件前,细细的研究,她没见过如此精致的物品,一时之间看得痴了。
唐瑜瑾则百无聊赖的,拿着玉佩,左手换右手,右手换左手,看着窗外的小荷发呆。石头则站在唐瑜瑾身旁,鼻观眼眼观心的看着自己的鞋尖,丝毫不去理会自家公子的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