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瑜瑾气的,几天吃不下饭。最后实在等不及了,留下林雾夕,自己独自一人继续前行。
青山在唐瑜瑾走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一看到林雾夕紧紧的跟着白佑的身影,便想到唐瑜瑾的那句“红颜祸水”。每次都忍不住的笑出声来,惹来自家主子的白眼。
很快便迎来了隆冬,白佑的身体每到冬季便会发作一次,几乎日日缠绵病榻,林雾夕近乎寸步不离的照顾着他。
可每次白佑从昏迷中醒过来过,都会发一通脾气,把他能触及到的所有东西都摔碎。
久而久之,林雾夕才明白这是白佑不想让自己到他跟前去,甚至不愿见自己的原因。几次私下里拉着青山问,青山都支支吾吾的不肯说。
后来林雾夕也渐渐的明白了,只要她不出现,白佑一天的心情也能保持平稳,不在乱发脾气和摔东西了。为此她很是自责了一段时间,但为了白佑的身体着想,林雾夕要见白佑,都是在他昏迷或者入睡之后才去。
转眼,春已有了苏醒的痕迹,屋檐下常有燕子在筑巢,院边的柳树也有星星点点的嫩黄色。
近日来春雨连绵,沙沙的雨声敲打着万事万物,气温跟着那一场场的春雨逐渐的升温了。白佑的身体也渐渐好转,不再像隆冬时一样,整日的昏迷不醒。现在能靠坐在床上,看上半日的书了,只是他还是不太想见林雾夕。
林雾夕见白佑的身体好转,比谁都高兴,可她不得不按捺住心中的激动,不在白佑清醒的时候去看他。
这日午后,白佑吃过药便昏昏沉沉的睡去了,滴滴答答的春雨落在房檐下。林雾夕采了一束从山庄采来的夕雾花,想着白佑估计没有睡熟,于是在门外坐了许久。等确认他睡熟后,在蹑手蹑脚的走进去,寻了个淡蓝色的花瓶,把开得甚好的花朵插进去。
插完花认真的打量一番,觉得已经完美了,擦擦手,点点头,在转身走到白佑的床前,轻轻给白佑捏捏被角,在认真的看他半晌,直到白佑的睫毛动了动,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白佑醒来,闻到一股淡雅清香的味道,慢慢的坐起身来,四处寻找那清香的来源。
靠窗的桌面上,一瓶洁白的夕雾花静静的开着,花朵上面还有晶莹的水珠在闪烁。
白佑眯了眯眼,看了半晌,青山给他端药进来,见他看着那夕雾花不说话。瞟了眼那小小的雾夕花,心中惋惜了下,但还是张口征询的问道:“爷,这便扔?”
白佑叹了口气,视线转到他脸上,见青山有些心虚的低下头,才道:“放着吧。”
“是,爷。”青山低声答道,心里却说不出的滋味。恭敬的把托盘里的药递到白佑跟前,看着他亲自服下。接过碗,放到托盘里,在搁在茶几上,弯腰便要捏被角。手刚伸出,便听到白佑不悦的呼吸声,手顿了一下,抬眼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又赶紧飞快替白佑把被子捏好,把他的手都放进被子里。
白佑不悦的皱紧眉头,眼神犀利的看着青山,只见青山闷着头不理他,兀自整理着。
“怎么过了一个冬天,胆子便越发的大了。你这是想要告诉我,我是有多弱不禁风吗?嗯?”
青山额头上隐隐透着细密的汗珠,假装看不见白佑的不满道:“爷,虽然隆冬已过,但春寒乍起,也不可以大意。”
白佑收回目光,闭上眼不在搭理他,他说一句青山他们总能说出十句来怼他,还不如不说的好。
青山见他今日到是听话,喝了药便睡,也不和他吵。拿着托盘退出去的瞬间,他回过头来看了看那开的正好的花朵。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当下便点点头,原来,爷是想要新鲜的东西啊。
林雾夕一直守在门外,见青山出来,手里没有那束花,心也跟着悄悄的放下。赶紧凑到青山跟前问道:“青山大叔,白哥哥好些了吗?”
青山难得对她露出一抹会心的微笑,点点头也不多说什么,便端着托盘离开。
林雾夕还愣在青山的那一抹奇异的微笑中,原来这严肃刻板的大叔也是会笑的啊。发了一会愣,直到青山走远,她才回过神来,原来是白佑喜欢那花。
喜得她一蹦一跳的,要不是估计到惊扰到白佑,她指定大声惊叫。也从那日起,林雾夕似乎终于找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每日神清气爽的来回奔波在白佑卧房和山庄之间。
也子那日起,白佑房里的夕雾花在也没断过。
春越来越深,天也渐渐的热了起来。白佑已经能够下床了,这日他午睡刚醒,便听到窗外窸窸窣窣的响动之声。乍听之下以为是这噼里啪啦的滚滚春雨,可留意一听,便可听到翻窗子的响动之声,和衣服被钩挂住的声音。白佑手自枕巾下摸出一枚闪闪发光的银针,留神一看,便见一双小手紧紧的扣在窗柩上,紧接着一颗梳着低低的垂鬟的脑袋自窗后探出。往里瞅了瞅,使了几回劲,在窗子上飘荡了一会儿,脚才够着什么,一用劲,翻个身便进了屋。白佑眯起眼睛看,见她后背的小背箩里还背着一大束的夕雾花。
林雾夕往白佑床边探了探,确认他未醒后,轻轻的松了一口气,便快速的轻脚轻手的把瓶子里的花拔了出来,在从背篓里拿出刚采摘的夕雾,剪了多余的花枝,插进瓶子。在把换下的夕雾花往背篓里一甩,抖了抖背篓,让雾夕花填实了。
转身,小步小步的朝着白佑床前挪,她身上带着一股子的寒气,刚走了几步,白佑便感觉鼻子一凉,忍不住的便轻咳了一声。
林雾夕本想短短的看他一会,哪知才到便见白佑睫毛动了动,轻轻的咳嗽,看着便是要醒了,她吓了一跳。来不及做出任何理智的选择,便慌慌张张的沿着来路,什么都不管,飞快的跳过窗子。
间接白佑便听到“砰”的一声巨响,像是重物落地的声音,低低的惨叫声传入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