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雾夕掌握一定的药理知识,所以曹月华便着重给她讲解问诊之类的知识。
林雾夕每天的时间都被安排的很满,她除了吃完药还有一盏茶的功夫可以发呆,想想白佑,想想苏青萝,想想点苍山。其他时间都用来学习各种知识。虽然有些累,但总比让她胡思乱想,回忆那些不美好的事情比起来,好了很多。
林雾夕已经学会了一个本事,那便是自动的忽略那些伤心的过往,只要时时想起那些美好的点滴,她依然觉得自己过得很快乐。
不知道是不是曹月华去过柳霜霜,还是纪念走时的话起了作用。柳霜霜在林雾夕开始学习《问诊录》的第二天,也说要教林雾夕学乐谱和棋艺。林雾夕也就来着不拒,他们教什么她便学什么。
辰时一刻。
林雾夕认认真真的坐在桌边,仰着头看着曹月华讲解《问诊录》。
曹月华讲了许久,抬起头看了眼林雾夕。发现她睁着一双大眼,迷茫的一直盯着他看。他不由的邹起了眉头,发问道:“雾夕,你也学了很长时间了。不知道你学得如何了,现在我便考考你。”
林雾夕还是一头雾水的看着他,呆愣愣的道:“哦”,一副完全没回过神来的模样。
曹月华心中无底,难道他讲了这么久都白讲了吗?先从简单的开始考吧,沉声道:“你可知行医的四大要义?”
林雾夕半天才回过神来,茫然无措的摇着脑袋,一脸无辜的看着他:“不知道。”
他七星坊坊主白佑能教会的,他堂堂风沙谷谷主纪念医圣的大弟子又怎会教不好。
曹月华有些不甘心的,再一次问道:“切脉时,根据脉搏的力度,搏动有力为什么脉,而无力又是脉?”
林雾夕还是摇头道:“不知道。”
曹月华一下便气结了,这么简单的问题都答不上来,他真不知道这段时间她都在干什么。怎么会什么都没学会呢?!
越想越气,皱着眉头轻哼一声:“嗨!”握着书卷的手青筋暴露,不停的在书房中来回走动。谷中的师弟,即便资历再差,学了这许久总得也会些什么吧。可这林雾夕倒好,教了许久,什么都没学会,亏他之前还觉得她不错。
林雾夕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在书房走动,也轻轻的蹙起眉,好奇的问道:“你怎么了?难道这些我都应该会吗?”
曹月华一听这话,气得半天才能开口说话:“林雾夕,我教了你这半个月你难道一句话也没听进去吗?这些是最基础的,我讲了不下于二十遍了。难道你不该掌握吗?”
林雾夕看到生气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大,不由的有些紧张,底气也弱了下去,低着头道:“可是我就是学不会嘛。”
曹月华差点被气得吐血,他从未教过这般愚笨的学生。“啪”一下便把书卷仍在桌上,伸手指着林雾夕怒道:“林雾夕,你到底怎么回事呀?这都学不会!你爹娘是怎么教你的,从来到风沙谷完全不懂礼貌。对我们不礼貌也罢了,可师傅他老人家可是长辈啊,你却从不把礼仪放在心间。教你东西便是你师傅,难道你不懂得尊师重道吗?”
曹月华越说越气,兀自倒了杯茶一口饮酒,一口应尽。
林雾夕被曹月华一通气骂,也来了气,特别是骂他没家教,骂她怎样都行,就是不准骂她已过世的父母。
林雾夕猛的抬头,狠狠地瞪着曹月华道:“我哪里没家教?哪里不懂礼貌了?纪老谷主对我的好我永远铭记在心里,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的。还有,我学不会,难道还能怪我吗?我也想学会啊,可是学不会我能有什么办法!再说,不想教就别教了,我还不爱学呢!发什么火么!”猛地站起来,一转身,疾步跑出去。
曹月华被她这么一顶撞,完全懵了。他来风沙谷已经十几年了,还从未有人敢公然的顶撞他。看着林雾夕急匆匆跑出去的背影,曹月华一拳头重重的打在书桌上,紧接着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桌子挨了他一拳,立马出现一个大坑。他生气归生气,也知道这书桌的材质难得,不敢下全力,只敢用了一成力气。
林雾夕跑着离开书房后,便去了白佑住过的院子,在梨树下呆了一个上午。不去吃饭,也不喝药,直至到了柳霜霜教学时间,就等都未等到她,才着人来寻。
林雾夕哪里肯回去,她本就是一个又脆弱又敏感的小丫头,如今被人这么骂一顿。不管是面子上还是心理上都严重的受到伤害,此时正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
等柳霜霜来的时候,林雾夕正对着梨树抹着眼泪,她想爹娘,想过去一家人宁静而快乐的生活。更想和白佑待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想着哭着心理又有些怪罪白佑,为什么他离开这么长时间了,一封信都没给她写。
柳霜霜看着眼前不大点的小丫头,弱弱的坐在树下掉眼泪,像是受了千般的委屈,不由得“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林雾夕乍一听到笑声,吓了一跳,立马转过身看去。
两道清泪挂在脸颊上,眼睛又红又肿,一看便知哭了许久。看到她来了,似乎所有的委屈便都有了宣泄点,“哇”一声放开嗓子大哭。
她这一哭,也吓到了柳霜霜,想不到林雾夕这小丫头还有如此稚气的一面。柳霜霜急忙走过去,轻轻的用她入怀,用手一下又一下拍打着她的背,声音轻柔的哄道:“噢噢,不哭了,不哭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嘛,学不会我们可以慢慢学,哭坏身子可不好哦。你想一想,要是白坊主知道你在这里哭鼻子,他可会不高兴哦。别哭了,来把眼泪擦干。”
林雾夕一听白佑会不高兴,立马收住眼泪,从柳霜霜怀中起身,含着眼泪看着柳霜霜。
柳霜霜拿起洁白的手帕,轻轻的拭去她脸颊的泪水,柔声道:“一遍学不会,那我们便学两遍三遍,直至把他学会了好嘛?不是谁天生就会的。今天曹师兄是心急了些,但他都是为好。你顶撞他是不对的知道吗?”
林雾夕理亏的低下头,点了点头,抿着唇就是不说话。
柳霜霜拉起她的手道:“那我们回去吃饭,喝药,在向曹师兄道歉好吗?然后在继续学习?好吗?”
林雾夕顺从的任由她拉着起身,跟着她亦步亦趋的走出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