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雾夕破涕为笑的点头答应。
唐瑜瑾有些狐疑的问道:“看来小夕和白坊主相交很深啊。”
白佑手执茶壶,悠悠的浸泡着茶叶,闻言,淡淡的笑着,却不言语。
唐瑜瑾见他不肯说,又转向林雾夕,只见林雾夕眼巴巴的看着白佑,眼睛眨也不眨。心中似有一股酸劲泛起,他轻咳一声道:“小夕?”
林雾夕被这一呼唤拉回了神思,不解的看着他。想了一瞬道:“是啊,我和白哥哥相交很深啊。我的茶艺都是他教的。”
唐瑜瑾吃惊的瞪大眼睛,看了看白佑又看看林雾夕,最好捏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汤,细细的考究一会儿。由衷的赞道:“果然是好茶,好手艺。难怪!难怪!”
白佑放下茶壶问道:“有何奇怪之处?”
唐瑜瑾笑着目光从林雾夕身上转向白佑,一口把杯里的茶喝干了才道:“白坊主不知,小夕的茶艺都得到了方怀老前辈的赞赏呢。我之前还纳闷,原来她是师从白坊主处啊。应该的应该的。哈哈哈……”说着自顾自的笑了起来,似乎想要打破这沉闷的氛围,又或者说想打乱林雾夕那痴痴看着唐瑜瑾的目光。
白佑清亮的眼睛,在林雾夕身上一过,眼神定在她身后的那从桂花林里,眼神缥缈而幽深。
“想不到雾夕的茶艺进步的如此之快,都能得到目高于顶的方怀的赞赏。想来,这几年也没有闲着了吧。”
林雾夕一下子便红了脸,垂下目光,低低的道:“是白哥哥教的好。”
“既然这样,下一泡茶你来泡吧。让我看看你泡茶的技艺到何种境界了?”白佑眯了眯眼,淡淡的笑道。
林雾夕毫不犹豫的道:“好。”,她从不会拒绝白佑提的任何要求,从前是,现在也是。
林雾夕在青山给她准备的净盆里净了手,尽量优雅的落座在主座上,沉下心来,洁器,温杯,洗茶,泡茶,品香,分汤都尽可能的细致和用心。
白佑看着不由的点点头,眼眸中有一丝奇异一闪而逝。就连他身后的青山也看直了眼,没有品尝单看这泡茶就十分的养眼。
唐瑜瑾之前在方老爷子府上看到的仅仅只是冰山一角,想不到今日的林雾夕给他的震撼更大,她看上去年纪虽小,但一颦一动颇有大家风范。
那单薄的瘦小身影往那一座,当那双小手执起茶壶之时,她身上那种稚嫩的,不合时宜之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她独特而淡雅的气质,如那袅袅的茶香之气,淡而薄,轻而净。给人一钟沁人心脾的美感来。
唐瑜瑾看着那高高的倾泻而下如注的茶水,那铺面而来的香气和缓缓的飘散的白色雾气,顿觉喉咙一阵干涩,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举起杯子,如同喝酒一般,一饮而尽。
喝完后,才知太急了,尽忘了品。一时懊恼,可口中的那丝丝缕缕的回甘霎时充满口腔,精神为之一振,脸上的神情乍然绽放。
白佑神情淡淡的,唇角含着一抹浅浅的微笑,轻轻的端起杯子,放在鼻尖轻轻的来回移动。当那茶香萦绕着鼻尖,白佑看着林雾夕的眼神深了几分,抿了一口茶汤。闭上眼,在舌尖来回晃动,让口腔中的每一个空间都充分的接触到,在口腔里品尝够了,才咽下去。
半晌,才睁开眼,看林雾夕的眼神可用不可置信来形容。由衷的赞道:“这高山云雾,雾夕泡的比我好。”
林雾夕从他端起茶杯那刻就一直看着他,不错他的任何一个神情,此时见他睁开眼睛,缓缓的放下茶杯,心便揪了起来,待听到他的赞扬。使得她整个人都洋溢着一种无法言说的喜悦之情。
唐瑜瑾适时的打乱她的幸福之感,叫道:“小夕,在给我来一杯,我都没品出来。”
林雾夕对他颇有不耐,拿眼睛瞪了瞪他,才给他倒了一杯。转眼又笑着,给白佑沏了一杯。
林雾夕扑闪着黑亮的大眼睛看着白佑,神情中夹杂着些许的委屈,小心翼翼得到:“白哥哥,你知道吗,小玉丢了。”
白佑有些疑惑:“小玉?”隔着几年的光景,那些不重要的成年往事,该忘得都忘得差不多了。青山适时的走上前,在他耳边轻声的耳语道:“那只小白兔。”
白佑沉思了片刻,淡淡的道:“怎么会丢了呢?”
林雾夕很怕他会责怪她,因此回答的也小心翼翼:“我生了一场大病,等我能起来走动时,我知道小玉不见了。”说着声音有些哽咽,看那神情都快哭出来了。
白佑自是知道那场大病的人,始作俑者便是他,他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如今无论如何他也开不了口,去询问关于那场病的点滴,因此他只是低眉垂目的淡淡的发出一声:“哦”后,并不在做任何的反应。
林雾夕心里多少有些舒服,她看到白佑是如此的兴奋,可白佑似乎不待见自己。
发现这点的还有唐瑜瑾,他留意了半天,发现似乎是林雾夕倒贴死皮赖脸的赖上人家白佑。而白佑没有丝毫的把林雾夕放在心上,她那么看重的事,即然还需要一个仆人来提醒。
他心里不由的对林雾夕生起一丝丝的怜悯,他一直觉得她对什么事都不上心,可如今却刷新了他对她一贯的看法。原来人人都有软肋,只是所在乎的人和事不同罢了。
本按照唐瑜瑾的打算,当日便要告辞的,可林雾夕一见白佑就迈不动脚,死活不肯答应和唐瑜瑾一起离开,唐瑜瑾无法,只得在七星坊留宿一晚。
林雾夕从入住七星坊后,除了睡觉外,并一直追随在白佑左右,即便白佑偶尔的冷脸,她也丝毫不在乎。似乎只要让她留在他身边,就足够了。
他们在七星坊从留宿一晚,到留宿几天,到最后一个月过去了,林雾夕没有丝毫要走的痕迹。唐瑜瑾对林雾夕相当的无语,劝又劝不走,绑又不能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