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如许道:“你笑什么?”
林雾夕忍住笑道:“没,没什么。”
“我刚到风沙谷时,中了鬼影大师用来对付纪念纪老谷主的毒,这种解药只有万剑一有,我身上的毒被纪老谷主用药物压制住了。因此一般的大夫是诊不出来的。”
梅如许怜悯的看着林雾夕:“这么说来,你也是替人受过了。那你又是怎么去到风沙谷的?”
林雾夕愣住了,是啊,她是怎么去到风沙谷的呢?她怎么会因为后面发生的一系列的事,便忘了当初呢。
梅如许有些不解的看着她,见她发愣,伸手晃了晃她。
林雾夕回过神来,疑惑的看着她:“姐姐,怎么了?”
“你在想什么呢?怎么喊你你都不应呢?”
林雾夕神情有些低落,道:“是纪老谷主把我从百花谷掠来的。”
梅如许道:“你家在百花谷?”
林雾夕摇摇头:“不是,我家在姑苏城外的一个小村庄,当初家里惨遭变故,是白花神医带我离开村庄前往百花谷的。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
梅如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小夕,你这些年应该吃过很多苦吧?”
林雾夕道:“也许吧,但是现在也就习惯了。”
“纪老谷有为你寻找解药吗?百花谷的花神医来寻过你吗?”过了一会儿,梅如许问道。
林雾夕摇头道:“没有。”
“嗨!”梅如许似乎有些愤怒,声音变得有些急:“小夕,你就没有向他们讨个说法吗?他们怎能这么无情,你是替他们受过啊!”
林雾夕摇摇头,道:“不是,他们都坏的,花神医带我离开了伤心之地,而纪念纪老谷主,他用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神药,保我十年性命,我应该感激他们的。”
“十年性命无忧?小夕,你告诉姐姐,你中得是什么毒?”
“金丝绕。”
“金丝绕?!!”梅如许声音咋变,尖声尖气的问道。
林雾夕点头道:“嗯,姐姐听说过吗?”
梅如许有些咬牙切齿的道:“你可知,这金丝绕,毒性至阴至阳,随时都在变化,随时都可发作,若发作起来大罗神仙都救不了?”
林雾夕点头道:“知道。”
“你可知,这金丝绕为天下奇毒之首,毒发作时,惨痛无比,身体先腐烂开裂,活活的痛死?”梅如许紧追着问道。
林雾夕点点头道:“知道,我体会过了。”
“小夕,你现在的身体便是那时伤了根基吧?”
“是吧,自从那次中毒后,我觉得自己体力大不如从前了。”林雾夕淡淡的道。
梅如许看着她的眼神第一次出现了另样的光芒,那里面有愤怒和不甘,有怜惜,有心疼。梅如许抬起手,轻轻的按在她的手腕上,微微的用力,声音有些疲惫有些沉重:“小夕,你应该学些功夫。这样才能保护自己不受欺负,知道吗?”
林雾夕点头道:“我想学,可是每人肯收我做徒弟啊。”
“云帆不是你师父吗?”梅如许诧异的问道。
林雾夕摇头:“他说,必须得到纪老谷主的同意,可纪老谷主说我身子太弱,练不得功夫。”
梅如许眼中泄露出些许不屑,道:“我天生不好为人师,但是,我可以教你。明天,你便拜我为师吧。日后你便住在这梅山,这里便是你的家。”
林雾夕惊喜的站了起来:“谢谢姐姐,那师父是从今日叫起,还是明日?”
梅如许道:“明日拜了师,一便改口吧。今日我还是你的姐姐。”
林雾夕高兴的大笑起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终于有人肯教她功夫了。可笑了一会儿,林雾夕便想起来什么事,停止了笑,有些为难的看着梅如许。
梅如许捏了杯茶在手心,问道:“怎么了?”
林雾夕想了一瞬,还是把心中的事说出来:“可是,姐姐,我打算明日便去风沙谷看看云帆他们呢?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回信,我实在是放心不下。要不等我回来了,又拜你为师,跟着你学习好吗?”
梅如许道:“他们如此待你,你却还记挂着他们的安危?如此以德报怨,真是难得啊!行吧,明日便让阿央陪你去。”
林雾夕道:“谢谢姐姐。”
第二天一早,林雾夕便和阿央启程前往风沙谷了。这一行至少得一月,因此林雾夕把梅如许给她做的几身衣服都带在身上。加上做饭的阿婆硬塞给的一些吃食,她忽然有种出嫁女儿回娘家的错觉。
一路上,到没遇到什么事,林雾夕心中记挂着云帆他们,因此这一路上沉默寡言的。
阿央是个中年男子,相貌普通,个儿矮小,可武艺却是一顶一的好,不然梅如许也不会让他护送林雾夕。
据说,阿央是梅如许以前的家奴,在梅如许家道中落后,也一直跟着她。这样的忠心护主之人,林雾夕也不觉间的敬重几分。
林雾夕掀起车帘道:“央大叔,我们还有几日可以到呀?我们都走了半个月了。”
阿央愣了一下,央大叔?!小姐即便小他许多,也从未喊过他一声叔叔。如今却被这么一个黄毛丫头抢先喊了叔叔。
可他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一扬马鞭,轻叱一声。马匹在嘶鸣声中,跑得更加的快。这时他才回过头来,看马车中的小丫头。见她身着粉红色的衣裙,手扶车帘,睁着大大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见他回过头来,扬起嘴角弧度,笑起的模样,像极了心中的那个小人儿。一样的青葱萌动,一样的纯净的模样,可惜如今他在也不能看见她如此模样了。
林雾夕见阿央看着她出神,眼神虚无缥缈,似乎透过她看着某人,便好奇的问道:“央叔叔,我长得像你认识的某个人吗?”
阿央收回思绪,道:“她以前笑起来,很像你。”
林雾夕道:“那,现在呢?”
阿央叹了口气,道:“她,在也不会笑了。即便笑了,也不会到达眼底。”
林雾夕道:“为什么啊?”
阿央道:“因为,她不开心。”
林雾夕道:“人不开心还会笑吗?难过的时候不是会哭吗?为什么还要笑呢?”此时林雾夕还不知道,人世间最残忍事,并不一定是生离死别,而是心中痛着,恨着,哭着,却要笑着。大声的笑着。